(1)桃花峪钓鱼
在黄河浏览区,向西有一条土道,左伴邙山山底右帖黄河南岸,沿着土道向西行大约二公里,你会看到从邙山中山岭中分出一个峪,在峪口边的巨大山石上,刻着三个红红的大字:桃花峪。
那天华山去的时候,天不时下着小雨,空气湿湿的,天色水蒙蒙的。背对着桃花峪有一个黄河防洪坝,如一个舌头伸向黄河里,急湍的黄河水,从坝前流过,在坝内形成一个相对缓流的静水区,那里浊水在湾里缓缓洄流,同行的老钓翁说,这里的黄河洄水湾里,有大量的黄河鱼在栖息。对于爱好钓鱼的华山,桃花峪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桃花,常出现在古今的文人墨客笔下。中学语文课本里,就有一篇《桃花源记》,意境很美,成为人们摆脱现实,投身理想的最好寄托地。而爱好钓鱼的华山,今天竟也在这古老的黄河,千年的邙山山脉中遇到了钓鱼的桃花源,而天也是雨蒙蒙的,充满幻化的变数。是否昭示着什么?也会有武陵人的奇遇?
那天在黄河里,华山第一次从浊水里钓上了“红眼马郎”,还有久负盛名的黄河大板鲫……
以后垂钓,华山便爱上了黄河。
第二次到黄河滩钓鱼,华山们又到桃花峪。
这次经过桃花峪时,看着大山石上的“桃花峪”三字,心里总希翼有一片桃花源在葱绿的峪里。后问当地人,说人峪内到峪顶,种着无数的桃树,每年春季三月份,峪内桃花盛开,漫山遍野,红艳红艳的。
想着老乡的描述,华山陶醉了。
仿佛真的看到了峪内,艳红的花儿开满枝头,花丛中,蜜蜂群群,翅声嗡嗡,忙着采蜜授粉,而浓郁的花香,香飘十里……
“漂浮上来了!张老师!”一声喝在耳旁,老钓翁提醒华山。懵懵中手赶忙一提,钓线直了,一条鱼在的眼前的浊水里左右窜动,抄入网内,啊哈,一条白白的大板鲫。那鱼真漂亮,白白的腹鳞,透明了一样,洁净鱼背呈灰暗色,典型的黄河野生鲫。
那天用面饵华山钓了十多条的黄河野生鲫,无数的白条,却没传说中的咯呀和黄河鲶鱼。
第三次,为了黄河鲶鱼,华山与老钓翁又一次来了桃花峪。有意思的是,华山们的车刚到桃花峪口,便看到一只野鸡,拦在车前。这野鸡可能第一次看到汽车这没有翅膀的庞然大物,看到缓缓而来的车,竟然不飞。从车窗内看到它瞪着圆圆的小眼睛,歪着头,在好奇地打量着华山们。它灰褐色的羽毛,鸽子一样的体形。老钓翁说这是只母鸡,而公鸡则是彩色的羽毛,长长的雉鸡毛,和唱京戏里的孙悟空头戴的那雉鸡翎一样。如果在以前,他一可以打到它。现在要用网才能捉到它了。
想到憨态可掬的它,没觉到危险,华山一按笛,把它惊飞了。
又在桃花峪前的大坝上停了车,回身望着今天的桃花峪,它今天不寂寞,因为有三三俩俩的游人在葱绿的峪里穿行,他们的笑语不时从峪里传来。哦,这深山里的桃花峪,宛如深闺里的姑娘,终于要抛头露面,让人们一睹芳容了。
到了老钓点,看到黄河在涨水了,水已经把前次坐的石头淹没。这次老钓翁和华山特地准备了鸡肝与蚯蚓。想到网上传言的黄河鲶鱼,华山匆忙支好竿子,也没调漂,挂上蚯蚓,抛于水里。然后才搬来一块石头,当作座椅,还没坐下呢,只见竿首猛地弯向水面。啊,慌忙中踢翻了饵料盘,伸手握着竿把儿,用力一提,嘿,竿如弯弓,竟没提起。老钓翁看到此情景,忙说:“别急!可能是鲶鱼。”此时,通过钓线传来一阵阵急急的拉力,竿稍沉沉点点,用力中还是没让鱼露头。
此时华山望着茫茫的浊水,心里竟有一丝怯意:竿下这混混的浊水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
看看朗朗的天,想想自己1.5号的名人线,0.6的大力马子线,7号锐王钩,现在还在呜响的钓线和韧劲十足的超硬调光威梦弓竿,胆气一壮,用力一抬,那水中的鱼,露头了,怎生模样?长长二根黄胡须,宽大的嘴巴,亮黄的皮肤上隐着暗纹,宽大的尾鳍正打得水珠溅飞。一条正宗的黄河鲶鱼!曾经神秘的它就是这样子啊……
这次,华山共钓七条鲶鱼,八条咯呀,七条鲫鱼,无数的白条。
由于鱼获较好,华山和老钓翁决定夜钓。
天色渐渐暗下来,等西天的最后一抹太阳光也消失在邙山后的时候,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由于没想到要夜钓,华山只准备了中午的干粮。晚餐怎么办?
看看老钓翁那花白的胡须,华山自告奋勇去解决晚餐。
从大坝下攀石而上,来到坝顶,舒展一下酸累的腰肢,四下回顾,盘算着如何找晚餐。此时暮色深深,大地暗了下来,桃花峪内寂寂无声,只有秋虫唧唧和偶而从峪内传来一声猫头鹰的鸣叫。
华山走到桃花峪口的大道边,希望能看到一个人影,可大道两端,夜色在暗暗,哪有人影一个?天近乎完全黑了,气温低了许多,华山又冷又饿,又慌又怕,靠在写有“桃花峪”三字的大石边,心想,唱歌可以壮胆,就唱歌吧,桃花,哦,就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吧,当时即景改词。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华山可爱的故乡,桃花倒映在黄河的水面,桃林环抱着美丽的钓场,啊!故乡!华山现在挨饿的地方……”
那歌声颤颤悠悠,带着怯意,在暮霭里飘荡。嘿,还真行,一唱华山还真的不很怕了,越唱越熟,越唱越想唱,越唱越奔放。
正当华山想唱第三遍时,一串自行车的铃声,从路那黑黑的一端传来,同时一声:“谁-还在――那里?”的脆脆嗓音。
“叮玲玲”很快驶来一辆自行车,骑车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一下车,开口就问:“你是游客吗?怎么天黑了还在这里?刚才是你唱的吗?怎么现在还没走?……
”那小嘴嘟嘟,一串的询问,声音脆脆的,比华山的歌声好听多了。
“哦,您是?哦不对,你是?……”见到姑娘,心中一兴奋,竟忘了怎么称呼。
“我是游区的管理员!”“现在下班了,你怎么还在景区?”“是这样,我……”华山急忙将原委道出。
可能是看到华山言语真诚吧,她信了华山的话,听到华山们今晚要呆在这儿,竟惊呼一声道:“这里晚上很冷的,而且黄河水位这几天正在上涨,水大,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你们还是走吧!”听到她处处为华山们着想的话语,那因急而微变的腔调,那柔柔的急切劝语,华山感动了。
可想到黄河滩夜钓多出大鱼的惯例,华山还在坚持着:“哦,姑娘,你真好心了,我们没事的,只想求你一件事,刚才听你说下班了,你要赶回家,想必你家不远,我们没吃晚餐,能否这样,麻烦你给我们俩做点晚餐,也没什么特别要求,你们吃什么,多的话给华山们俩留点,不行的话,给钱也行……”
一听到钱字,她忽然扬起头:“你甭说了,什么钱不钱的,你们真要坚持,待会我回家看饭做好了没,做好的话,给你们送来一些……”
华山一听,真是满心欢喜,感激的话当着姑娘的面也不好说太那个了。只有连声的:“谢谢……”
姑娘一声:“你们等着吧!”上车走了。
望着姑娘的背影,那脆生生的话语还在心底回荡。她转弯隐在黑暗里,华山用力嗅嗅,空气中竟有淡淡的桃花香。
是桃花林里飘来的,抑或是姑娘留下的芳香?华山不知道,只感觉那芬芳香中透着淡淡的甜。
桃花峪,桃花水,桃花峪的黄河边,可否还有桃花仙子的故事在流传?
不知道,只感觉那夜的饭菜很是香甜,鱼儿吞钩很猛,鱼趣欢畅。
如果华山重返桃花峪,是否还能嗅到那空中的桃花香,是否有遇到那嗓音脆脆的姑娘?
…………
(2)桃花峪邂逅
华山自从桃花峪夜钓后,便十分怀念那个地方,心中思念那里的黄河水汊和汊里肥美的黄河鱼,其实心底放不下的是那个脆生生的声音。
那天晚上虽没看清面容,但,那脆脆的嗓音却烙在心里,时时在心底回荡。尤其当心静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搅动:她究竟什么样子呢?
这也难怪,华山还是小伙子一个,前年刚从北京师大毕业,竞骋到了省城一所省重点中学教学。小伙子26岁,近1.80米的个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也正处在恋爱的好时光。平时单位里的老大姐也给他介绍过,但,他总是见一次面就完了,用他的话说:没感觉!
到一个新单位,正是华山事业的开始,什么事都不想落在别人后边,要站稳脚跟,头三脚难踢啊!不过这段时间教学的事也着实忙,刚开学工作千头万绪,事事都要计划,也都要认真做好落实,更重要的是校长很看重他,他不想让校长失望。
这不开学已经近一月了,鱼竿还没摸过。
后天就是国庆节了,而他的教学才刚刚稳着头绪,可以抽身放松一下了。
“明天再忙一天,后天就是国庆节,要好好玩一天,也真该钓鱼了!不知桃花峪那水是涨还是落了,那里的鱼儿还好吗?还有……”华山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那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叶,在独言自语。
终于到了十月一日,在清晨华山早早地便醒来了。
人也真是奇怪了,平日里忙时也能早起,但,每次都是下了三五次决心后才懒懒地起床。而每每到了双休日或节假日,早上这么好的时光反而睡不着了。
“钓鱼!对,桃花峪!”
他在床上打好主意,一骨碌起身,洗漱,早餐,收拾好渔具,看表7点整,骑车出门。
一阵风吹来。哦,外边好凉哟!天阴沉沉的,似要有雨的。
华山忙回屋拿了件茄克衫,心早飞到了桃花峪的黄河水边,仿佛看到了水汊里的鱼。猛地启动了摩托车,一加油门,一一溜烟地沿着南阳路向黄河浏览区奔去。
车轮滚滚在飞奔,而天上翻滚的乌云正在酝酿着雨。
华山丝毫没感觉到,7点40分他进了浏览区的大门,刚拐上向西的土道,疾风扑面,稀落的雨滴打地上,把尘土激起了来,脸上一凉,
“糟了,忘带雨衣!”华山暗暗叫苦。
而钓鱼用的大伞此时又用不上,只好在大雨来前先找个避雨的地方。一加油门,车怒吼一声,向桃花峪冲去。
前面就是桃花峪,在刻有“桃花峪”三字的那个大石边刚好有个山的突起,下面有个不大的地方可以避雨。
华山急忙减速,来到下面,还没来及下车,那急急的大雨,便倾盆而下。
华山匆匆躲到下面,刹时,“哗哗”雨声阵阵,天地顿时没了风声,只有白花花的水线倾倒在天地间,四周白茫茫一片。
水打山石溅起的水汽,渐渐涌来,四周浓浓的水汽里和着泥土的气息。
华山揩揩面上的雨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