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老杀把吃不了的猪大肠、肉皮、猪蹄、棒骨之类的东西偷偷往村子里小寡妇阿微家里送。
阿微家住在村子北,是村里会计金山的长女。金山是上海知青,早年响应毛主席号召,扎根边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贫下中农不但教育了他,还给了他一块好地,这就是阿微的妈。阿微的妈早年当过村里的“铁姑娘钻井队”队长,长得像黑铁塔一样,如果长了胡子就是水浒传中英雄李逵。如今老俩口已经年过花甲,就住在村东头的小河边,和老顾作邻居。
阿微身世很苦,姐妹五人,被村里称之为“五朵金花”,阿微是长女,小时候不但要帮父母亲忙地里的活计,还要带下面的妹妹。十五岁那年才上的学,小学毕业那年就不得不辍学回村。在回家的前一天,阿微到办公室来找班主任陈大年。陈大年是乡里的语文老师,那年25岁,不但人长得帅气还写得一手好字。
阿微红着脸,低着头来到陈大年老师的跟前,陈大年也似乎看出她要表白什么,于是就问:“阿微同学,你找我有事吗?”“这……这……”“你有话就说嘛!别这那的啦,你看我这就要到上课时间了!”陈大年说完瞅了一下手表。都说东北姑娘泼辣,阿微则不然,阿微属于这村里最最腼腆的姑娘,经陈大年这一催促终于鼓起勇气:“那啥!其实也没那啥!哎哟,这叫我怎么说呀,反正我今后也不上学了,我就照直了整吧!”她干咳了一下,“其实吧,我就想对你说那啥,可我就是不敢说那啥,这些年吧,你是我看过的小伙子里最好的一个,我打心窝子里就稀罕你,你稀罕我吗”说完她深情地望着陈大年。(东北话稀罕就是喜欢的意思,也有亲吻的意思,比如对小孩说,来,让我稀罕一下,就亲上一口)陈大年一听忙说:“你真能整!我咋不稀罕你呢?我也说句心里话吧,其实吧,我老稀罕你啦!”………(下面的字还是省去吧)
第二年的春天,陈大年夫妇生下一子,全家人自然欢喜。陈大年苦想了一夜,给孩子起名:陈剑。意在盼他成为父亲的尘封之剑。
小陈剑很可爱,用东北话讲,人人见到他都想前去稀罕一下。就在陈剑两岁的时候,出门不小心,让门框给挤了脑袋。在他七岁的时候和村童小虾、瞎钓、在一起骑驴玩,头部又被驴蹄子踢伤。两次的意外伤,造成了陈剑弱智,小学上了十五年还没毕业,就在他领到结业证那天,陈剑家发生了意外。那天,陈剑和杀老四、瞎钓、小虾、一起叠坝抓鱼,不想发生了溃堤。当时陈大年正在下游领着小学生过河,为抢救落水小学生,陈大年老师壮烈了。那年陈大年35岁,全村人无不为他惋惜。(有人怀疑是老杀所为,可谁也不敢说)
转眼间陈剑长大成人,娶妻后和阿微分过。陈剑没有继承家父陈大年的优秀,相反,他是村里十足的败家子。别看他对学习一窍不通,玩起钓鱼来可是不含糊。离家不远就是一个小水库,陈剑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钓鱼时常常通宵达旦,家里的粮食都让他打窝喂了鱼。气得阿微说:“光他这喂鱼东西我就足够我养三头猪了,这哪像他的爹哟,到现在我连个孙子还没抱上呢……”说完撩衣角拭泪。
陈剑仍然我行我素,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到家就和媳妇吵,常常半夜打架,搞得四邻不安。媳妇说:“你就钓吧!你就跟你那鱼过日子吧!外面的地不种就算了,家里的地你也不种,你到底想干吗呀?”陈说:“得得得!!!别烦我了,好像全村人就我一个这样的,你看瞎钓、小虾、,还有我杀叔……”媳妇说:“呸!你瞧你提的那些个人,哪有一个正经人啊?你怎么不向顾大伯,顾村长看齐啊,人家……”陈剑一听就烦了:“我没工夫听你唠叨,我去瞎钓家去。” 媳妇说:“对!你就去吧,有能耐你就永远别这个回家,我就不相信,少你这个兔子我就过不了年了。”
陈剑说完话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抽出一沓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