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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小河(2)-叠坝

纯白2014-09-11 11:16:24

  回忆了半夜,天没亮俺就起来了,想起了小时候就有点激动,俺想起啥就说点啥,可能有点长,您倒杯水慢慢听我嘚嘚吧。

  后来俺们长大了,都有把子力气了,也就不玩罐头瓶子,改玩叠坝了。这叠坝就跟修三峡大坝一个理儿,在小河的适当位置,拦河憋这么一道坝,这坝是一锹一锹叠起来的,“叠”字形象吧?罐头瓶子那是抓小鱼的勾当,从来没有大鱼光顾,半斤的鲫鱼(大板)也进不去罐头瓶子的小口啊,而叠坝就能抓到大鱼,大坝叠好了,下游的水就干了,大鲫鱼就噼哩扑通的在沙滩上跳。叠坝需要家伙,就是铁锹,俺们就等大人们到生产队干活不用铁锹的时候叠坝,人也要多一些才好,人多力量大嘛,有一次叠坝印象特别深,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人特别多,工程也浩大,闯的祸也不小… …从头说吧:

  还说河边的老李家,老李家那时是俺们村的“活动中心”,大人小孩都爱去,下棋的、唠嗑的、听评书的(70年代收音机可不是家家都有啊,刘兰芳的《岳飞传》正火的时候),老李家孩子多,六个小子俩闺女,八个孩子这是真事,不信你去俺们村打听打听。老李家的孩子个个都漂亮而且能干,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他们家四小子。老四比我们大个五、六岁,不爱上学,整天游手好闲,还留着长头发,在那时的农村算个另类,后来长大了也不爱干农活,总是投机倒把啥的,后来又叫“下海”了,反正成了小老板。可俺们小孩喜欢他,因为他掏鸟抓鱼那真是有一手,而且俺们要是被外村的孩子欺负了他总是帮我们。俺们都尊称他:“李哥”。

  那天是个暑假的下午,俺还记得地里的庄稼起了虫子,社员们都去村南的地里灭虫去了,去了四挂大马车。那天俺们十来个孩子在老李家玩,李哥说要带俺们去叠坝,俺们马上纷纷回家拿铁锹,到村西头的小河上游集合。俺们选的“坝址”两边是草皮地,草皮下面是泥土,这样的建筑材料对于叠坝来说是最好的,东北的干打垒房子就是用这材料盖的,那天俺们是诚心要干个大工程,有李哥带着嘛。选好了坝址俺们就开干了,坝底设计了足有一米宽,为了大坝的稳固,取土都远离坝址,按照一米宽一米高的规模慢慢由两边向中间突进,俺们干的是热火朝天(不知道惹祸在当晚),那工程的规模,比生产队的院墙都大。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俺们一样,老陈家的小子就穿个白衬衫手里拿个木头剑在河边看着俺们干,好像那时演了电影《少林寺》,陈小子时不时的嘴里嚯嚯几声舞动手里的木头片子两下,还说自己叫“陈剑”,俺们还以为他在抽风呢。李哥发话了,问他是赶紧滚蛋还是过来搬土,“陈剑”磨蹭了一下,脱了白衬衫也跟着干了起来,后来他也就天天跟着俺们屁股后面混了。还有一个小子也在河边看俺们干,让俺们撵跑了,这小子学习好,不和俺们混,鱼都不钓,后来当了俺们县高中的语文老师。上次回老家听乡亲们给他起个外号“自肥鱼”,说是别人钓鱼他瞎搅和,还说什么“自肥鱼,鱼高不高兴啥的”,想来应该是“子非鱼”才对,呵呵,这乡亲们啊。扯远了,还是说俺们叠的坝吧。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战,还有1米就合拢了,中间的水流好大,俺们在李哥的带领下,在龙头上堆了两个高高的土堆,一声令下,封河成功,又赶紧加固堤坝,那大坝看上去好像一天都不会倒了。下游的水渐渐少了,干了,俺们就欢呼着挥舞着铁锹向下游冲去了,最后抓了多少鱼想不起来了,反正是大有收获,一直踮着蹦着跑到村东头,又舞舞咋咋的跑回大坝,看河水慢慢上涨,都淹了两边的庄稼地。俺们突然就觉得抓鱼这事该结束了,就有人提议把大坝扒开,俺们那时叠坝最后总是这样,要亲眼看自己的成果毁于一旦。下第一锹的小子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本.”,据说今年秋天他和另外几个人在俺们这的冮家水库钓了好多大鱼,俺怀疑是炸的。看河水奔腾而下,浩浩殇殇,当时“子非鱼”要是在河边也许会说出“大酱东去,浪淘尽”啥的,他学习好嘛。看着滚滚河水,俺们自己都被自己的工程震动了,那水那个大啊,就像下大雨之后发了水。俺们也顺着水头往下跑,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俺们跑到了村中间,也就是村南头回村子的路那地方,远远的看见车把式大老崔赶着第一辆马车过来,生产队收工了,俺们就在河边等爹妈,一边欢呼雀跃的,马车到了河边,大老崔“吁―――”一声,停住了车,为啥?水太大,过不去啦,哈哈,这下有热闹看了,俺们这个乐啊,大老崔大吼一声:哪家的兔崽子干的?这大老崔四方大脸,络腮胡子扎里扎煞的,挺吓人,后来去了广东,听说自己开上笨呲600了,去年山东总舵巡游广东的时候好像他也露了面。你看,在这关键的时候,俺又扯远了,嘿嘿,俺们村的人多,想起一个来就要嘚嘚半天。大老崔这么一喊,俺们就傻了,这时候村长顾大白话发话了:你们小兔崽子都别动,看看都是哪家的,年底分粮一家扣5斤苞米。听了这话,俺们当时是撒鸭子作鸟兽散。晚上回家俺挨了训,看在俺拎回去的鱼的面子上没有挨揍,第二天看见“陈剑”走路却是一瘸一拐的,据说“陈剑”他爹当晚就拎着瓶罐头去村长家了,对了,那天“小虾”也和俺们叠坝来的,他哥顾大白话把他又暴揍了一顿,呵呵,活该。还有李哥那晚上就没敢回家。

  后来李哥还真在钓鱼上整出了名堂,有一年俺看晚报,俺们省的农运会有钓鱼项目,李哥代表俺们县去的,因为“大小统杀”以尾数取胜获得了第一名,报纸上还有照片,还是长头发,就是扎了个小辫,好像网上也能找到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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