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头今年60多岁了,个子不高,还有点驼背,见人总是乐呵呵的,钓鱼的瘾“贼”大,可是钓技不高,装备也不好,很多钓友多少有些瞧不起他,不愿意与他为伍。
老申头的老家在东北,前几年老申头的女儿分到了我们单位,并嫁给了我们单位的同事,老申头就定居在我们这里了。小两口的收入不高,又有了小孩,老申头就干起了打扫家属院卫生的活,也贴补一下家用。所以,老申头也和我们一样,只有周末才可以去钓鱼。
老申头没有交通工具,在春夏每一个周末晴朗的早晨,用他的木柄抄网,一边挑着渔具、一边挑着打扫卫生时捡来的“窝子”,迎着早晨第一缕曙光,步行到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钓场---五公里外的张家十字水库。
今年夏天,张家十字水库鱼情不错,我们几个在那里夜钓,都有10斤以上的草鱼进帐,有时傍晚就坐在一起大侃鱼经,不免要回味一下钓大鱼的经过,一天老申头刚好经过,跑回家拿了一节短线接我我们展示。我一看,好家伙!那一节线粗的可以绷羽毛球拍子了。老申头说:“这是我礼拜天断的线,我们东北那旮钓鱼不像你们说的左摆右摆的,就是和鱼拔河,看谁拔得赢!”老申头的话自然引来一片笑声。其实我知道东北的高手多得很,没几个像他那样拔河的,只是没有必要说破,给老爷子留点面子。
别人都散去了,我看老申头真的不会溜鱼,知道张家十字水库老板看他不容易,也钓不到什么鱼,经常对他照顾,他拥带轮的竿子也不会说什么。(这个水库不允许拥矶竿海竿)就把我一支损坏的海竿、线轮、线一起送给了他。并对他说:“回去修理一下,加几个线环就可以用了。”并帮他调好了泻力,嘱咐他:“只要鱼要线,就别理他,等不要了,再向回摇,就不会断线了。”老申头千恩万谢高兴得回去了。
又是一个炎热的周末,我们怕热,下午五六点才到了张家十字水库。老申头真的在用把海竿钓鱼,还架了一支手竿,由于没有伞,全身晒得通红。
我们也分别找钓位准备开钓,老申头看见我,大声喊:“快到我这旮来,鱼贼多!”盛情难却,我就背着渔具走过去,想老爷子不夜钓,用用他的窝子也好,也能帮他撑一会儿伞,等他走了再下竿不迟。
到了他边上,撑开伞,向水里一看,鱼泡多的像开了锅,也分不清是什么鱼了。老申头对我说:“今天运气不错,早上一来,捡了六包东峻,就和我捡的剩米饭、麦子、骨头什么的、找了点泥,和在一起扔了下去,总共二三十斤呢!”我想着一定是昨天谁挂鲢子丢的东峻,可这样的窝子怎么钓呀!我有点想笑,就问老申头:“您是用什么挂钩的?钓到没有?”老爷子高兴的说:“我是煮了两个玉米,我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挂钩,钓好几条了,就是不太大,全不到一斤!”
说话间,那把海竿上的塑料漂慢慢的沉了下去,老申头忙用力起竿,只听“乒乒乓乓”几声,线轮竞飞到水里去了。我拿起海竿一看,好吗!老申头的线环和线轮都是用胶带纸缠在上面的,那经得住这样的冲击。老申头着急的喊:“线轮,线轮!”
还好,老申头的塑料漂不久浮了上来。好人做到底,我掏出手机和烟、钱放在岸上,一个猛子扎进去,好在水库不是很大,线轮脱离时由于泻力的作用又放了一部分线,线比较长,十几分钟后摸到线,顺藤摸瓜抓住了线轮,我的线轮上有100米线,打开放线开关,边放线边向回游。回到岸上,我像操作地砣那样收收放放,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那条12斤左右的草鱼抄上了岸。
老申头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说:“这条鱼算你的,这条鱼算你的!”
我说:“不要,不要!”他说:“那一人一半!”我说:“那也不要!”
我全身渗透了,没法夜钓了,反正还没交费,回去算了,正好把老申头带回去,也省得他老人家步行回去了。
回到家里,自然要先洗澡,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老婆就责备我:“你这个人就不象话,你都钓了那么多鱼了,老申头一夏天才钓一条像样的鱼,你就帮帮了忙,还要人家半条,你不怕别人笑话!”
我冤枉地说:“我没要呀!”老婆说:“鱼还在厨房呢,老申头刚送来的,自己看去!”竖着劈开的半条鱼正放在水池里,鳞和内脏也收拾干净了。
我赶忙拿着那半条鱼给老申头送回去,到了老申头家里一看,倒让我感动了半天。原来老申头为了保证我那半条鱼的完整性,自己的的那一半几乎成了碎段,鱼鳞也弄了一地。
天慢慢凉了,我们也不太去钓鱼了,可老申头还是每一个晴朗的周末,迎着第一缕曙光步行去钓鱼。
愿老申头健康长寿,年年钓好鱼!
题外话:
从北京回来,发现钓鱼之家变化很大,版面也改了,商城也开了,钓友也多了,真的很高兴。
飘浮不定兄弟搞了一个见面会,只可惜本县穷的和寇老西一样,连个数码相机也买不起,搜肠刮肚找了半天,在同学录里找到一张别的同学贴的照片,是十五年前我们大四时在某乡镇企业社会调查时照的,请好友们猜猜那个是十五年前的我。(猜中猜不中都没奖,嗬嗬~)
17楼小虫说得对,我不戴眼镜,是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