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拂曉,老陈打来手机,约我去海边阴阳水内钓推浪鱼,这个愿望早在三十五年前就有了,只因下放所在地离海边有六十里路,水系又不同,光是听说,也吃过,就是没能去钓过.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乐不可支.急忙起床,仅约到陶四一人,兴冲冲直赴海边.钓况详见:http://www.diaoyu.com/show.asp?id=18772一文,了却了本人尝试无钩钓鱼的愿望,着实使我兴奋了一阵子.
推浪鱼钓多了,傍晚提几条去访了我做生意的朋友,留晚饭,君子之交,坐下就吃,三菜一汤,青菜豆腐少不了.他欲次日送我去丫头港农场钓野塘,自然高兴.讲好送到后安排妥,他即返,不误他生意.
次晨各驾自巳的车,一前一后,经十一团一直向东,驶到二道海堤,从二道海堤上直朝北,竟驶到72年我曾参与修筑过的一段.记忆中,从二道海堤到隐约可见的大堤间,是杳无人烟的茅草滩沼泽地.如今己开发成无边无际的水产养殖基地,站堤上看,各水域形状规则而又变异,长的,方的,钭的.塘埂如同悠久的中国画里浓淡相宜的线条,构勒出一块块现代数学里的几何图型.一汪汪明镜般的水,一汪汪明镜般的水中天.点、线、面在不经意中包含着无言的和谐美.渔者天生对水有种特殊的感情,瞬时,顿感胸境开阔,心幌神怡.
阔别三十多年了,弹指一挥间,无意中能故地重游,怎不触景生情.当年筑海堤,睡工棚,吃粗粮,苦累不堪提,穷得连脚踏车都无望奢求,而今却开着自巳的汽车,行驶在当年自巳垒起的堤上.命运呀,真是说不清.
过了运粮河阔,几乎就看不到人烟了,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他农场的熟人承包了六千多亩土地,秋收己结束,多台大型农机,静静地卧在庄院内.庄主热情相迎,向东一指,沿小路过去,只要在视线里的几处野塘,均在其领地内,可任意下竿.友人与他交待了几句,便驾车返回,我自个向东寻塘去.
若没到过,就真的无法体会地究竟有多大,看不到边际的大地,没了人烟,显得神秘莫测,地里没有了庄稼,少了番田园牧歌的情趣.失去了生机,大地显得有些荒芜,有些贫脊,旷野里多了几分沧凉.
随便在一野塘架上竿,天有些阴.那天特别奇怪,奇怪得空中没有一丝丝风.天地间静悄悄的,静得多了几分寂寞,静得苍穹变了颜色,静得空气巳凝固,静得时光巳停留,静得似乎返回到了远古;难得的静,静得仅剩我这生灵,静得我有些莫名,静得我想大声地嚎,静得我想赤裸裸地奔.我如同达摩面壁,端坐在塘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任躯体内的心,随意地游离、、、、.
天上飞来野鸽子,咕咕声唤醒了幌惚中的我,太阳巳从云缝中透出光芒.漂一动,提上了条不足一斤的小鲤鱼,脱钩时在我脚边蹦着跳着,园园的小眼睛,似乎很调皮地在对我笑,很象童话里天真的小女孩,在向我撒骄.小家伙哟,你因贪嘴,差点丢了性命,幸亏落在我手里,若换了别人,恐怕今晚你便油锅煎上酱油淋上喽.放生,收竿.悠闲散漫,踱回庄主家.
女主人按我友人嘱,中午吃饭不必叫我,饿了自己会回来.早备好了炒菠菜,红嘴绿鹦鹉,见了就有食欲,自家腌的雪里红咸菜,粉丝汤.当然,她还自主地炖了一盆咸肉.柴灶煮的饭特别香,有锅巴.哈哈,久违了的柴灶锅巴,也顾不得农家的忌纬,弄了块,又香又脆,可惜牙口不灵了,央女主人和粉丝汤一并泡上煮开,就着咸菜菠菜,热腾腾的,吃得那个香啊,比九一八还香.
庄主在堂屋看电视,邀我抽烟喝荼,海边空旷,闭路电视线路远,没法到户.零星的散户,都自行装上卫星接收器,这在城里公安是禁止的.感到稀奇,外国台居多,无奈听不懂.拿上遥控器,逐台搜索,就象小孩玩玩具似的.看了会西洋镜,起身告辞,道谢言别返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