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河野钓____与蚊虫战
南湾位于额尔齐斯河下游边境区,从这里西去3、4公里额河就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南湾两侧是阔克托海湿地保护区,特别是南岸水草丰茂,灌木丛生,是一片非常富饶的沙漠绿洲。有专家说这是目前额尔齐斯河谷保存最好、最具代表性的一块生态湿地。70年代以后,额河流量大幅度降低,两岸湿地日渐干涸,河谷生态环境显著退化沙化,这也许就是额河鱼资源日渐枯竭的根源所在吧。南湾一带保留了一些原始生态,因而每年的5、6月份汛期到来时仍有多量的鱼溯流而上,在这一带形成较好的自然渔场。这一带的渔民一直不肯转产,但自2005年起,额河4--7月份实行禁渔,政府采取了搬迁、引导转产等措施,使大部分渔民转为牧民,额河终于稍稍安静了些。
阔克托海区域连续5 年都是我们的蝗虫防治区,该区域地处边境,又位于沙漠腹地,一方面具备蝗虫繁衍生息的生态条件,另一方面大量蝗虫从境外迁入也是主要因素。调查和防治工作常常往返于南北两岸,因而便多有垂竿布网的机会。2005年6月24日,我们前往阔克托海区调查,按计划先北岸后南岸。下午17时来到河边准备过河,但是,当日东风4、5级,河里浪很大,附近几家船主都不敢送我们渡河,不得已,我们只好等来日风停再去。当然,来到这样的好地方,自然是耐不住垂竿之欲的。在一片林中水湾处安营扎寨,做好了过夜的准备,然后我和老刘各自抛竿布网了。
此时汛期未过,河水还有些混浊,手竿1小时只钓了几条小白条,倒是老刘的网上不时有喜讯传来,而且居然还上了几条半斤多的梭鲈。我苦思瞑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出一招,找来些熟肉、馍馍等,又捉了些蚂蚱混在一起用石头捣碎,拌上湿泥装进塑料袋里,用小刀在袋身扎了些眼,抛进河湾上游,然后在诱饵下方并排支起三支海竿,串钩挂蚯蚓饵。
躺在沙滩上,河面吹来的习习凉风从身上拂过,全身透着清爽,渐入无忧之境......不知迷糊了多久,一阵玲声将我惊醒,下游第三支竿上鱼了,一条3两的红眼。重新抛竿后刚躺下,玲又响了,还是第三竿,红眼。再抛竿时我发现第三支竿抛出后受水流冲力,钩正好被冲到诱饵正下方20米处的缓水带,看来是诱饵的味起了作用。第三竿连上6条鱼后沉寂了下来,我想该给一、二竿换饵 了,提起第一竿却发现钩上有鱼,上钩不挣扎,肯定是鳊鱼。果然,拉上来一条300克的鳊鱼。接下来三支竿开始轮番上鱼。
天渐渐黑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蚊子成群结队地扑来。南湾是我们这儿有名的“蚊虫王国”,据边防连的一位连长说,他们的战士曾做过试验,一巴掌从巡逻战士的背上打死了138只蚊子。6月底7月初正是蚊子最猖獗的时期,只要嗅到动物体味,几分钟内就能聚集成千上万只蚊子。我们点了几堆火都无法抵御蚊子们的进攻,匆匆吃完鱼汤面条,便赶紧钻进小帐蓬。里面也进了不少蚊子,拉好纱窗拉链,我们三人扑打了近半个小时,才将“入侵者”消灭干净,躺进被窝,听着外面几万只蚊子的合唱,不免一阵阵的皮紧肉颤......
早晨6点多,外面晴空万里,风平浪静,可能是气温有些低的缘故,蚊子们还没起床。我抓紧时间支起了竿,仍在昨天的位置。下竿不久连上3条1斤多的中白,7点左右,第三支竿突然被拉倒,鱼线也绞在了河边斜伸进水里的树枝上,趟进齐腰深的水中解线,线刚解开却发现线的另一头跑到了上游,而且正在向河心方向移动,我飞快地冲上岸抓起竿,顿时,一股大力从竿稍传来,3米6的矶竿弯成了半圆,鱼线被绷得呼呼响。10分钟后,大物被牵到近岸,我这才发现抄网没拿出来,看着那条40多公分长的闪着红光的大家伙,我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绕到鱼的后方,紧绷着竿将鱼送到岸边,一脚将它踢上了岸,一条接近2000克的红翅大中白鱼在沙滩上翻滚着......突然我发现全身都有针刺般的感觉____不知何时蚊子们全都醒来了____眼前、头顶全是黑麻麻的蚊子,恰似一股黑旋风紧紧裹住了我,我张牙舞爪地奔到车前,套上夹克衫、蚊帽和线手套,刚觉得受攻击和形势有所缓解,却又发觉几只蚊子不知如何进入了蚊帽,天啊,蚊子们的智商越来越高了!阿力早已将帐蓬等收起,只等我下撤退令,老刘也抱着一堆网逃回来了。我们三人手舞足蹈地对望着,谁也不肯提过河调查的事,终于,我说出了“撤”。匆匆收回竿和鱼,胡乱扔在车箱里____先逃离这可怕的“蚊虫王国”再整理吧____我们被弱不禁风的蚊子打败了。车跑出十几公里才敢停下,这时的我们个个狼狈不堪:嘴歪眼肿鼻子红,......突然间,我被一件事惊呆了:那条大中白鱼呢?!我似乎在收拾鱼具时没有看到它,那么大一条鱼是不可能看不到的,一定是我去收竿 时它早已翻腾回到了水里,它自由了,我却......可恶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