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阴冷连连,无心出钓,忽然想起某陈年旧事,写出来或许可博众人一笑。
说的是鄙人初中时代的一个暑假,洪水刚退的早晨,河边就很正常的出现一溜儿钓鱼人了:男的,老的,少的,其中最养眼的是一片浅水里一个盘腿坐在高椅上的钓友了。此君肤色铜亮,头戴斗笠,两腮肥肉,偏又生的慈眉善目,再加上一肚子的赘肉——一副十足的佛相哩,于是我们都习惯叫他做“泥勒佛”。只见他椅子两边分别挂着一袋烟丝,一把军用水壶;椅边一个装鱼的竹篓。上鱼的时候那肚子肉便抖一抖,水壶也跟着“咣当”的响一下,大伙都忍不得往他看一眼。那年代鱼真的多啊,个把时辰下来少说也得几斤鲤鱼啊,鲫鱼啊,塘角啊什么的,可能是因为会电鱼,药鱼的还在吃奶的缘故了。一条竹竿,大钩大线甚至用一段小木做漂,照样可以钓一满篓鱼回来,我出钓的时候家人都准备配料了哩。
话说大家正钓的瘾,突然从身后的灌木里就跳出一个手持扁担的女人来!剃刀似的眼扫射过来。。。就停在泥勒佛身上不动了。女人蹑手蹑脚的朝他走去,扁担一戳!“噗!”泥勒佛便一头钉在水里,那斗笠飞碟也似地飘进了流水里。“钓喂!钓喂!钓鱼喂!”女人边骂那扁担边“叭叭”的打下去,等得他翻滚起身,背脊上早挨了几家伙。。。一时间水花四溅,分明是电影《少林寺》觉远和秃鹰水战的精彩镜头。那妇人也不再打了,直直的走去把那椅子往岸上扔了,又从腰间拔出钩刀“咔嚓!咔嚓!”的把鱼竿砍做几段,丢进河里:“呀啊。。。稻也不割,牛也不看,连接钓了这么多天鱼,这回我看你钓喂!还钓不!”一边低低的骂,一边慢慢地走向灌木了。
再看那泥勒佛,满面泥浆烟火色,头发逢乱十指黑,坐在草地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斗笠随水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