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日
今天来得早,到了湖边,太阳还没露出地平线。



无风,湖水丝绸般平展顺滑。王老师驾驶皮划艇稳稳地前进。电推,没有噪音。我跟周毅老师稳坐于舱内,一路观赏大湖美景,看着大湖日出。心情跟大湖一个韵律,清朗,舒爽。
王老师说,今天把你俩送到最理想的岛上去,路有点远,六七里路,那里钓到的大板鲫多。王老师的话让我心中的希望之火愈燃愈炽!船一会儿在平湖前进,一会儿又拐入了航道。一个又一个小岛掠过眼前,我看这些小岛都是好样的,资源应该不错,可是王老师继续前进。他说快到了,标志是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鸟巢。周毅说,你这就不对了,你看树上有鸟窝的何止一处!确实,我一看附近不同的方向,好多处有树,至少有三处的树上有鸟窝,究竟是哪一处呢?王老师往一个一个有鸟窝的岛跟前逼近,可都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一个岛!他说我迷失方向了。周毅说,太阳在东边啊,怎么可能迷失方向!但船确实走了回头路。我记得来路。我和周毅异口同声道,又转回头啦!
又转了会儿,还是没找到。我和周毅决定不找了,时间流失太多。我说你把我送到刚才经过的那个只能登一个人的小岛上去吧。王老师的目光还在四处搜寻,自言自语道,我曾花了两个小时考察寻找的小岛,现在竟然找不到了。
我登上了这粒小岛。

王老师载着周毅往北去,离我不远,相互能望到,但是沟通得用电话。
我这个小岛大约两平方,凹凸不平。中心地带有一棵鸟儿种的楝枣树,树不大,但比我高。树下没膝深的乱七八糟的枯萎野草和芦苇!小鬼叉沾了我满腿都是!我放下包,把那些野草,能薅的薅了,薅不动的踩了。放平钓具包和马扎,坐稳了,拿出工具,例行操作。
我望到周毅老师在一颗大杨树下,他脚下的陆地连我这个大都没有,但有转身之地。王老师把船泊了,系在树上,他东边有大片藕地。他也站在了狭小的一小片陆地上。
我这里没有藕地,但有一块蒲地。蒲已经死了好久,露出水面的褐色枝叶早已被狂风折断,现出的断蒲比较密集,里面应该藏鱼。蒲地的这头还有一片芦苇。有十几棵芦苇遮挡我的视线,被我拿刀割断。今天我穿了深筒靴,有条件下水割芦苇。
无风的大湖,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处子,娴静,温婉,含情脉脉。太阳斜照,阳光明媚。枯黄的芦苇闪着金光,孤独的大杨树赤裸裸地静立,把鸟巢完全暴露。
我坐下喝茶,休息了会儿。我看到周毅老师打完了窝就下钩了。他自在逍遥地斜靠在那棵大树身上。王老师也在藕地下钩了。
我打在左边蒲地边缘的一个窝子冒出了鱼花!心中一阵惊喜!心想,这个小岛从没人上来钓过,今天别让我误打误撞爆护啊!
钩子从鱼花阵中下去,可是好几分钟没有一丝动静!这现象太反常了!经验表明窝子里有鱼花了,钩子下去,立马就会被鱼抢食的,可是,今早刚买的鲜活通红的肥嫩红虫,竟然无鱼问津!
三个窝子在草边,没有一口。一个窝子在蒲围成的圆洞里,也有花,但是没口。
王老师电话,有口吗?没有。你钓到没?没有。周毅呢,也没口。我怀疑被人电过了,不然不会不吃的!我担心的事被王老师捅破。要是真的被电鱼贼光顾过了,那钓鱼人今天就真地会颗粒无收的!
王老师说,收吧,换地方看看。
收了,登上皮船。王老师把船往东南方向开。周毅说,你要找的那几个小岛应该在村庄的后面,你往村庄那边开。东南方向有一座村庄,那是半城镇大湖里的一座大岛,叫“穆墩岛”。岛上有高大的银灰色通信塔,三座,应该是移电联三大巨头的吧。楼房参差。树木散布。
到了,其实离我们刚才那个地方并不远。这里果然也有一棵有鸟巢的杨树。找到了!王老师说。周毅说,对,是这里。又说,我还去我钓过的那个小岛。他俩来过这里。
三人一人一岛。我这个岛最大。能容两个人钓鱼,但我一个人独占了。南北有五十米,东西有三十米。岛四周有芦苇,有蒲,有水草,有藕地。岛上有树,杨树,桑树,还有一棵无花果树。
芦苇被人踩倒,倒下的芦苇已经被踩成了碎片。不知已经有多少钓鱼人光顾过了,地上有垂钓垃圾。
此时已经十点多了。我选择了八个点,打了八个窝子。然后下钩试水调漂。用七星漂,朝天钩。调好了,十一点四十八分。吃午餐。
周毅离我远一点,王老师就在邻近。他在一个小岛上打了窝子,又到邻近另一个小岛上去打窝。看他的架势,好像要大显身手,把上午的损失夺回来!
我放下蒙面巾,摘下墨镜,迎着太阳,让太阳晒着,尽情享受冬日的温暖阳光。
我突然看到那棵无花果树的一根枝上还留有两枚无花果。野鸟怎么没吃掉它的呢?我走过去,摘下无花果,一枚已经干瘪,扔了。另一枚竟然果皮光洁,果肉饱满。我掰开它,紫红的果肉立刻散发出一股甜香,沁出果汁,我用舌尖尝了尝,味道正,无异味。于是,我把这枚野生的无花果吃了。哈,抢了野鸟的食物,真有我老人家的!之后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岛的西边,水下有比较密的没有路出水面的藕梗。正午的太阳照见了这些暗藏的挂钩杀手,虽在暗处阳光也能让它们原形毕露。也由此,多少人寄希望于阳光,痛恨暗箱啊!
可是,八个窝子都没有口。
藕地没口。
芦苇丛边没口。
水草洞里没口。
蒲洞里没口。
水花生草前还是没口!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一个老头来收地笼。问,你们钓到鱼了吗?没有。你们钓不到的。昨天晚上这片水域被好几条船并排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电过了。有鱼也不会开口的。
苍天啊!果然是被电鱼贼祸害了!这么好的离岸六七里路的湿地深处,竟然也妥妥地被电鱼贼荼毒了!当地有司呢,你们是聋子和瞎子吗?
王老师离我近,他喊我,收吧,别守了。我说,我把窝子再扫一边。没口就收。扫了一遍,依旧没口。
收了。
归途中问了好几位花钱进湖到岛上的钓友,他们还在守,有的跟我们一样,有的钓到一两条小鲫鱼。
有一个年轻美女,站在小岛上,专注地持竿不动,可是好久好久她都没有举竿。
王老师道,虽然没钓到鱼,今天湖景是看足了,洪泽湖湿地美丽风光不花钱就看了,也是收获,没有白来。
我说,我今天太阳是晒足了,晒得太舒服了!
周毅老师道,下次去南甸吧。又说,送人去湖里钓鱼的人难道不知道昨晚有人电鱼吗?还送人进来。王老师说,知道也不说啊,唯利是图是这些人的本性啊。

垃圾带回。
空是野钓常态不可怕,人生又何尝不是呢?可贵的是即便是空,爆护的梦也不会破。加油!
电鱼佬最可恨
电工可恶
校长!在眼镜外面夹一个偏光镜,能看到水下更深一些的暗草和藕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