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六日
到了小河附近天已大亮。
过了一座小桥,上了土路。前进几十米,土路被人为挖断,农民为了防止路边那几棵新栽的油菜被车碾压故意而为。老贾停车,我说车停这里怎么出去?他斩钉截铁地说,倒出去!老贾开了二十年车了,他的技术我深信不疑。
车里开了暖气,出了温暖的车,外面零下三度的气温,顿感清寒凛冽!
今早的霜太重了。土路上的霜如同一层薄雪,麦苗顶着白霜,弯腰低头,似在默哀,沉静不语。
踏着重霜,我来到了河边。小河似乎还没有醒来,静默无声。半个月没来,小河似乎变了模样?水涨了一点,河里的水花生被严霜暴虐,死了!半个月前盛开的小黄花小白花不见踪影,郁郁青青的叶子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只有枝梗,还残存一点生机,护留着最后一点青绿。
上面第二幅图太阳没出时拍的。水花生顶着白霜,岸边杨树的光秃树枝倒映在河中,支离纷披。
我走到选中的钓位,转头一看,满天红透,太阳就要喷薄而出!一刹那间,红彤彤的高天,披着朝霞的大地、杨树、小河,大自然的造化神奇,令我欣喜而又感动。朝阳从树林里缓慢升起,她红着脸,似乎一辈子的羞涩全部堆上了面庞!等待热恋中的情人的小姑娘似的。
对岸比我和老贾早到的有两人。青年。他俩一个往西打窝,一个往东打窝。
北岸仅有我和老贾,老贾还在他第一次钓的地方,我也是在首次来钓的地点。我在第一次来钓到鱼的河里各点布窝。往左,没啥变化,往右,变化就大了。风移动了草的位置。没草的地方,现在有了。有草的地方,现在没了。有一段约三十米距离内,满河都是草,留下了好几个草洞。可是,我仅仅在一个草洞里打了窝。因为对岸的那位哥们提醒我,有风的时候,草会动,你打的窝可能会被草盖住了,白打。他说的完全对,今天天气预报可能有三四级西南风。我只往西打了三个近岸近草的窝子。
不断有人来,两岸都不断来人。
打窝之后,大家都在等待。有的溜达,有的聚伙聊天。
我来看看贾总。他也打好了窝,在袖手旁观。他左边有位钓者,面朝东,钓那条与这条河成T形交叉的断头河。钓明水。老贾说,瞧,人家已经钓到鱼了。我走过去,揭开桶盖,果然,一条约二两的鲫鱼在里面摆尾游弋。这人说他昨天也在这儿钓的,一天总鱼获四五条。大冬天的,鱼不活跃,不能以鱼获多少论成败了,自我感觉快乐就好。
在我打窝的范围内先后又来了三人。一个去了我右边,两个在我左边。去右边的那位年轻。在我左边的那两位古稀还不止。我没说哪哪儿打过了,随他们打去。我的态度是百分之百重了,给人家钓,不重合,各钓各的。
这段小河东边隔水,西边陡坡,又长满了杂树乱枝,这一段钓位资源有限。有限的地方你说哪哪儿都打过了,特招人嫌!对不对?
对岸来了个老人,也在先去的那两人的位置里打窝了,先去的人也没吱声。老人一手提个塑料桶,一手拿了支竿。到了地点从桶里拿出窝料,徒手往面前的明水里扔了两大坨粉红色自制窝料,一坨一个窝。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听人说这儿鱼好钓,就来试试。人家也不等,随后就钓了。立漂,双钩,挂蚯蚓。传统钓,大约是六米三的极普通的竿。
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也开始试钓。千又0.3朝天钩,穿红虫。1号线,七星漂。
大约半个小时,对岸的那位老者就钓到鱼了。一条约一两五的肥鲫。两岸比他先到的没一人钓到鱼。不久,他又连竿两条。当时情况下不能不佩服他!心想,老人的窝料一定是秘方炮制,诱鱼真快啊!近在三十米,可隔着水,不然我一定去看看他的窝料,闻闻什么味道。神奇的粉红色的酒米玉米粉。
我从面前往左钓过去。大多是空窝,没口。一个离岸很近的窝子,草前,有口了。一连钓到了五条白条。我拿出手机拍照。破小白条,有什么拍头啊!老贾过来了,到我身边,不无讥讽地说。我说你不去钓鱼,乱跑什么!他说,没口啊!
看我连竿了几条,老贾说,没有鲫鱼上钩,白条也不错啊,说完走了。
对岸的老人又钓到鱼了,而且又连竿了几条。他已经收获了七八条了。你说大家都没钓到鱼,脸上都还好看些,别人钓不到,你竟然还连竿,不是叫人惭愧无地么?
两岸能看到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第一个到那儿打窝的那位青年男子看到老人钓到鱼过来了,他在那儿的草前打有窝子。他对老人说,你怎么这么厉害的!这么快就钓到鱼了。老人呵呵一乐,也没说什么。那青年男子在老人面前的草前窝子里没钓到鱼,再次抽身往西去了。
我在最东边的窝子里终于看到了目标鱼!
这个窝子在草前,离岸远,水深两米左右。先是一条两鲫上钩,后来连续钓到两条约一两五的鲫鱼。
这样,五条鲳子,一条小花鲈鲫,三条鲫鱼,鱼包里稀里哗啦的,开始热闹起来。
往回钓,滑钩了两条鲫鱼,一条到水面了,一条没出水。都是个儿可以的鲫鱼。检查一下钩子,没问题啊,新钩子,大小也合适。还是心急,提早了吧?
九点多,蒋行长到了,他绕到了对岸。宝马从杨树林里快速驶到了河边,头朝西北停下。蒋行钻出了车,我喊了他,打了招呼。他问我钓到了没有?我如实相告。他换了装,操了家伙什,风风火火地去了西边。面朝北钓。
我往回钓,到了近岸的一个窝子里,先是有口,没提到。续了红虫,再下钩。点了一下,心想,有鱼!稳住!星漂点了一下,又点了几下,缓缓升上来了两目。提钩,上了。是一条大板鲫!被我很暴力地一下子提了上来。活蹦乱跳的。
在我,这是今天钓到的最大的一条。约有半斤。连对岸的那位老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个窝子仅仅就进了这一条鱼。再钓,没口了。
继续往西,窝子多的是啊。
又脱钩了一条。
其余的都没口。当然,目标鱼没有,小肉头还是有的,被钓上来四五条。那个草洞,竟然连小肉头也没有!一天中没有一口,是个死透透的一丝气息都没有的死窝!没见过这样的窝子!当然,也可能是移动了位置?
十一点左右,果然如约来了,西南风,其风力足以驱动浮在河面上的无根草。坏了!有两个窝子被掩盖,其余窝子虽然从水面看还可以下钩,包括那个草洞,可是窝子在草下,钩子不在窝子里了。自然是白费功夫,没办法,认命!在大自然的刁难与戏弄面前,人只能徒叹奈何,太渺小了。
最西边还有两个近岸草前的窝子,去看看。一个被风推来的水草挤压,下钩的地方仅有一条缝隙。一个被那位后来的师傅打重了,他已经在钓了。我说那里我早晨就打过,你钓吧。他仅说了句中性语:哦!打重了。
我把钩子轻轻放进缝隙,不久星漂被拉走了。起竿,提到了一条鲫鱼。摘下钩,续好了红虫,再想下钩,钩下不去了。西南风运来一团浮草把那条缝隙也塞满了。风呼呼刮着,嘲笑只能望窝兴叹愣在了河边的我。西南风,你赢了。
十二点五分,补窝。吃午餐。
对岸的那位老人收了。他钓到的鱼有二斤多。这在今天是不错的鱼获了。老人是当地人,走了几步,树林里有辆二轮电瓶车在待命。
我微电蒋行,他钓到两条了。微电老贾,也钓到了两条鲫鱼。以鲫鱼条数论,暂时我领先,五条。
西南风刮了一个小时左右,不刮了,消失了。
午间的太阳暖洋洋的,我想起了冯校长的话: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晒太阳真好!裸晒,补钙。蓝天白云,荒郊野外。太阳暖暖的,空气甜甜的,小河和田畴,美美的。
下午没钓到一条目标鱼!补的窝子,没补的窝子,十二个,全军覆没!可怜我的“金陵十二钗”!美艳动人,却没引来一条目标鱼!
两岸的钓鱼人,在下午一点那会就开始陆续走人了。我左右两边后来的那两老一小都收了,走了。不知他们钓到没有?
下午三点一刻,我开始收活。电话响,老贾的,没接,我大声喊到,收啦!
我背好钓具,走上了北岸的大堤,突然北边的一辆汽车狂按喇叭。我抬眼望去,不好!老贾的车倒偏了!我也大喊了两声,可是远了,听不到。我眼睁睁地远望着老贾把车倒下了坡,而且可能要侧翻!坏了!我着急地自语道。还好,踩住了,可车子进不得,退不得。前进被小水泥桥卡主,后退必定侧翻。
已经到了明远路的蒋行被老贾电话了回来。眼看天要黑了,老贾准备扔下车让老蒋把我们带回去,明天再来想办法找救援。
……
礼失求诸野,古人说得没错。一位老农跑来看,说,我看能不能找几个人帮你弄上去。他走了,回去找人找工具了。又来了一人,绕着车子走了一圈,说,好办。骑了电瓶车绝尘而去。不久来了,开了一辆高大威武的铲车兼叉车来。就是那种农村叉树段树枝的车,它能轻轻地把一段段沉重的圆木一捆捆笨重的树枝举上卡车。司机拿出一根尼龙带,把两车连接好,让老贾坐进去增加左边的重量以防侧翻。那车且退且举,轻轻地柔柔地像拎小鸡般的把菲亚特拎上了正途。毫发无伤。分分钟搞定,我内心一阵惊喜,赞扬了老板。师傅你要多少钱?我问。随你给吧,多少都行!他说。我找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一百四十元,递过去,老板你看行不行?行,有什么不行的。那人爽快地说。
打救援电话不止这个钱吧?
今天鱼获惨淡!但是够熬一顿的。蒋行获鱼四条,贾总也四条。
有惊无险,就是有福。
安全就是幸福,安全就是财富!
垃圾带回。
这篇有故事。
老贾看到会高兴么?
毛主席的福字写得太好了!铁画银钩,瘦挺刚劲,一笔一划,虎啸龙吟!
老贾车技不行啊,还开了二十多年的车。
故事性强是吧?
最近我这出鱼可惜没时间路过瞄一眼跟打比赛似的,不知道小河能坚持多久?
他手机上没有钓鱼人APP,知道也没啥。关系到位了。再说了,一点点小事故,不是大不了的严重的。
评的好,品的好!
哈哈,我说你二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开出了我十年驾龄的司机的水平!老贾嘿嘿,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他说。那桥高,两边低。过了桥,是水泥路,左转了,可是轿车看不到后轮,看不到边线,直倒了,没有往左打方向。比较难倒那里。谢谢伯爵光临鄙帖!
你说的这条河我知道。人挨人。,已经离那儿很近了,但是没去。
我也姓贾
哈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贾府贾老爷好!
又是河冠了吧
倒车时指挥一下就好了,也是心急了
不是,对岸的人是河冠。
是啊,不等我到,就挪了。大意失荆州。
校长加油,期待下次作品!
谢谢!
好久没看到精贴啦!
惭愧啊,精帖难得哦!谢谢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