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变水不变归来还是那个少年

俗话说，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乱赶集。本来处暑过了就该打核桃了，但是由于上个周末阴雨连绵，所以拖到这个周末（白露都过了）才拨云见日，再不打就全烂地里了。虽然只有二十几棵树，鲜核桃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自己自留地里自然生长的，一年收获百十来斤，脱皮晾干，一众亲朋好友都送点尝个新鲜。平日里都在瞎忙，正好借这个机会回老家转转，自然临走时在后备箱偷偷地塞了两根鱼竿，还不忘在院里树根下挖了十几条蚯蚓，一大早天不亮就钻隧道上高架飞奔大半个济南，到达镇上时看了看时间5：30，天才亮起来。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也很久没看过老家的日出了，山还是那座山，初秋的风还是那么清凉。今年由于雨水太多，所以核桃都几乎烂在了树上。往年打一两棵树就够装几编制袋的，今年却要很费劲在每棵树上寻找。9点左右，核桃收的也差不多了。时间还早，不急着回去。所以，开车直奔村里的小河边。

说起这个地方，时光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有我的小伙伴们还是一群光屁股的小屁孩（年龄大概在5～7岁）。那时的山是真正的青山，那时的水是真正的绿水。到现在还非常清楚的记得在这个河道的北侧原来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湾。到了夏天，村里像我们这些光屁股的小孩一有空就会跑这里，从水湾边的大石头上高高跃起，有双手抱膝屁股入水激起巨大声响的，有一手捏紧鼻子一手打着敬礼直溜沉底的，更有身形矫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许久才在很远的水面露出头来的。要是赶上阴天下雨，就会期盼着雨下得大一些，再大一些，看到山洪爆发，淹没了石桥，冲倒了河岸边的柳树，就开始动手准备要钓鱼了。用煤油灯把最小号的缝衣针烧红，用老虎钳子弯成鱼钩，找最结实的棉线把鱼钩帮上，剪一小块高粱秸秆卡在线上当鱼漂，又跑到树林里找当年新长的杨树条做鱼竿，（家里条件好的用撑蚊帐的细竹竿），拿铲子到自家的阳沟（每家都有的排水的地方）里挖蚯蚓。第二天，都会跑到这个地方钓鱼。为什么跑这个地方来？这个水湾在一个高高的瀑布下边，面积不是很大，四周全是巨石围起。只要下雨发大水，下游大水库里有些鱼就会逆流而上游到这个地方来，再往上很难跳到瀑布上面的河道里。所以一下大雨，一发大水，这个地方就会有很多的鱼。这其中，我们最喜欢的钓的鱼就是马口（我们那里叫花茬）。因为这种鱼平时很难钓，在水清的时候异常的机灵。但是一旦山洪爆发，这种鱼钓起来简直就是如探囊取物，基本上挂个蚯蚓或土蚕就会疯狂拉漂沉水。吃口猛，个体大（相对于一般的小鱼像麦穗，嘎牙，泥鳅等），长相漂亮。最关键的是钓它个十条八条的，回家放盐腌一腌，裹层面炸透了，嚼在嘴里，那叫一个香。

因为很久没有再来这里，所以就随意拿了一根三米六的竿子，用七星漂线组改了双钩，目测水深有半米左右，挂上蚯蚓抛入水中一试运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水湾冲进了好几块大石头，河对面靠崖壁的地方也长满了灌木，树枝一直伸到河面上来 影响了正常的抛竿提竿。正在这时，鱼漂一个下拉，旋即没入水里，一提竿，竟然上来一尾一两左右的鲫鱼。再下竿，还是一尾鲫鱼。我要苦苦寻找的马口呢？一连钓了六七条鲫鱼，中间还钓了一条嘎牙，三条泥鳅，还双飞了不小的麦穗。但是马口始终没有露面。是我来的时候不对，还是造化弄人，时过境迁？我陷入了沉思：我小时候随处可见的鱼儿虾儿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们也在时光匆匆的更迭中迷失了回家的路么？或者是你们早已在他乡安家落户，不再留恋这穷乡僻壤？而我最直觉的是人为的破坏（过度使用化肥、农药，还有人时不时的来这里电鱼），把原来的生态环境全都给破坏了，所以很多鱼类，虾类，蚌类都灭绝了。有些鱼类（像泥鳅，嘎牙）适应能力特强，所以活了并繁衍下来，有些新的鱼类（像现在的鲫鱼等）成了现在河道里新的主角。

这次回老家虽然抱有遗憾，但也有意外收获。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能在这个石头湾里重新找回那个属于我们这些七零八零后的快乐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