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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钓直播:《孤守歧阳》

zhaopeng19890312014-09-10 18:53:59

  岐阳水库是我的“老窝子”。常年的垂钓活动,使我对它的环境特点、地形地貌、水域深浅、鱼类习性及季节变幻等等规律性问题,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每次的钓绩也是不错的。我钓获得最大的一条鱼,就是出自岐阳,它让我激动和骄傲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今天想起来,还相当时那样又身临其境的感觉,总是美滋滋的。所以,2000年整个一年,我的垂钓生活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但这年的最后一次野钓,却演绎了一出“孤守岐阳”终生难忘的一幕。

  8月25日是周末。早有准备的我,下午5点一下班,就带好鱼具,驾轻骑直奔岐阳水库而去。虽然已经接临秋季,但天气晴朗,温度适中,并无凉意。45公里的路途中,有将近4公里是崎岖不平、坡陡谷深的山路。最大的一个坡长且特陡,根本无法把摩托车直接开上去。在离坡顶还有五六十米时,人就得下来,车挂一档,大油门,扶着前行。否则,是不可能骑上去的。每每如此,倒也习惯了。

  到达岐阳水库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往日一到周末便海竿相连、人声相闻的水边,只有朝鲜族老钓迷老许头一人在,但他已是收拾完钓具,即将返回。虽经我的挽留,他还是执意驾车而去。老许头的摩托车消失以后,整个水库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安静。看来,今夜是无人与我为伴了。

  这时,我才发现西边的天空积聚着一大片灰蒙蒙的云气,似有下雨的意思。于是我抓紧时间,从给轻便橡胶船打气开始,打窝、理竿、送线、支帐篷,到8把海竿架好,一气呵成,差十分钟到7点。看着天将降雨,我便钻入水中冲了个澡,刚刚坐在帐篷前休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下来了。拿起表一看,刚过7点。雨一开始就是不大不小地下着,也看不出能下多长时间,这给黑夜即将降临的旷野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霭,加重了野钓的神秘与荒野的凄凉。

  下雨也得生火做饭。好在我每次都是带的香肠、方便面,烧的是不怕雨雪的固体燃料——木精块。不管多大的雨,都不影响按时吃饭,而且顿顿都能吃上热乎的。吃过饭,田野开始黑了下来,二十米外的8把海竿整齐划一,纹丝不动。眼看今晚无戏,心想还不如早早睡去,等半夜雨停时再说。初秋的时候,正是雨后好钓鱼、钓大鱼的好时节。

  根据我的经验,岐阳水库的大鱼,多是在前半夜的11 点之前、后半夜的4点以后到天明时分最爱咬钩。因为只有我一人住在水边,警惕性自然高了许多。丢竿的事情虽然听的不多,自己也从未遇到过,但想起来总是让人提心吊胆,不得安睡。所以,以往每次过夜都使用的防止虫鸣鸟叫影响安稳睡眠而准备的耳塞也并没有带在耳上。

  说来也怪,可能是心中总是惦记着水中之鱼的缘故,大脑皮层总是兴奋不已,难以抑制,钓鱼的人是根本无法真正睡好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静气细听,果然有人,觉一下子竟全没了。防止偷竿的敏感,促使我本能地快速坐了起来,左手提起充电式强光夜钓灯,右手抓住事先准备好的、已经演习过多次却从没用得上的、一到天黑就将其放在帐篷中的、卸掉了网兜头的三节收缩式不锈钢抄网把,一动不动地严阵以待。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听出来是两个人的声响,手电筒忽明忽暗,边走边唠,好像并不太注意隐蔽,想必是目标明确,有备而来,才这般无所顾忌。这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不知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看来,这场冲突是不可避免了,哪能把心爱的钓竿轻易拱手相让呢!

  这使我更加紧张起来:来了两个人,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又无钓友相助,死了都没人知道,如何应付?野钓的熟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遇到“情况”,只要拿起电筒向相邻的帐篷晃两下,便会有迅速的响应,彼此彼此,心照不宣,相帮无疑。事到如今,只有孤军奋战了。在轻轻地把帐篷拉索全部拉开以利于动手时的迅速出击后,我便一动不动,静侯其变。总不能在受到侵犯之前就“主动”地冲出去奋起自卫呀!

  悉悉挲挲的、杂乱的脚步声停在我的左侧,手电筒晃了一下帐篷的一角。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鱼竿架哪啦呢?”另一个说:“没看着哇。”果然没猜错,他俩是看上了我的鱼竿!近在咫尺,迫在眉睫,我不禁怒火中烧,血往上涌,握着抄网把的手更紧了:只要他们敢动我的鱼竿,我就打断他们的腿,而且一个对两个,打死了也不负什么法律责任,这叫正当防卫。单位普法时,就这一点记得最清楚。

  这时,一个人提高了声音说:“是老李吗?睡着了?钓着大家伙没有?”口音耳熟,声无恶意,好像认识。我只好装出似睡刚醒的口气试探着、猜测着问道:“是老刘吗?都半夜了,还干啥去呀?”我边问边打开手提强光灯,直接照在他俩的上身,晃的俩人无法睁开眼睛,直用手臂去挡。

  果然是村头的老刘,身披雨衣,脚蹬水靴,拎着“丝挂子”。原来,他俩是趁水库管理人员睡觉时来挂些小鱼好炖鱼汤吃,因怕碰了我放的钓组,才不得不过来叫醒我的。本是一片好意,我却在情急之下给想歪了。

  虚惊一场,还真的无法睡去。一看表,还不到12点。出去查看一遍竿况,又强迫自己闭目躺下。翻来覆去,也不只迷迷糊糊地过了多长时间,天已蒙蒙亮了。举目一看,雨依然像是电脑设计好的一般,同刚开始时一样,不大不小地下着。远处水天一色,水雾茫茫,8把海竿没有异样,涨了一米来深的水,已经淹没了鱼线轮,真是“唯一钓人,在水一旁”。

  往近看时,下了一跳,水已经涨到了帐篷底下,进到了帐篷里,充气垫下半部已经浸于水中。我走出帐篷时,那充气垫竟浮了起来。放在地上的鱼竿包、食品包、睡具包也都进了水。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许多,我左手托底,右手拎起帐篷的支架,把帐篷及其它东西都向后移到了三四十米外修建水库前的旧牛车道的高处。

  星期六的早晨,应是人来人往、钓者云集的时候,但一夜连雨至今未停,造成山路泥泞难行,虽是野钓的黄金时节,竟无一人前来。钓鱼人缺少了钓友相伴,真是无聊之极。再加上连天下雨,往日秀美的湖光山色消褪的无影无踪,更是令人倍感孤寂难耐。

  向水库注水的小河、溪流,涌入的都是混水。往日那些干涸的小山沟,现在个个也都“哗哗”地淌着混浊的水流。水边十米左右的水面,已经全部变黄,十米之外还是清的,泾渭分明。只有远处泄洪的闸门滚雷般轰鸣作响,想必是已大开闸门倾力放水。即便如此,水位不仅未降,反而还在明显地不断上涨,水色开始变得混浊起来。中午时分,水就又涨到了早晨刚刚搬到的帐篷处。

  水进人退。我干脆又把帐篷搬到了一二百米远的山湾上那修水库以后新开辟的牛车道的上面,背山面道扎营。这里是附近最高的一块平坦之地,但距海竿的直线距离已有二三百米远。远远望去,8把海竿一下缩小了好多倍,肉眼已不能看情竿身的变化,只能借助随身携带的高倍望远镜观察竿情。水若是涨到这里,就只好搬到后面的山坡上了,别无他途。

  刚搬完,雨便明显地开始越下越大,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雨滴打在地上,溅起一层一尺来高的水花,地面和水面上,白花花一片。早就有心收竿回家,但大雨不停无法收竿,就是豁出去了冒雨收竿,那被一夜大雨浸透了一层地皮的泥泞溜滑的四公里山路也是根本走不出去,只能安下心来,耐着性子等待。大雨天阻,也无处溜达,只好龟缩在小小的1.8米x0.7米这狭窄的帐篷之中苦熬苦等,心里一直在期盼着这场大雨能早些停下来。在阴沉的天气下,大气仿佛已经凝固,压得人胸口发闷,呼吸难畅,好像透不过气来。独自一人躺在帐篷中,身处困境,百无聊赖,眼望茫茫雨中荒野,在一遍遍地回首完那些连自己都能禁不住地笑出声来的快乐的垂钓往事后,竟情不自禁地又勾出了往日野钓中的许多辛苦来……

  ……雨中盼晴,但晴天并非是钓者的美好时光。最难过的、最难忘的就是那酷暑的煎熬,留给人的印象极其深刻。1997年8月,正是炎热夏季的珲春二道泡。 太阳早早地就出来了,8点来钟的阳光照在脸上就火辣辣地疼痛,烈日当头照,象是皮肤在燃烧。从上午9点多到下午5点多这段长达七八个小时的时间,鱼儿根本不问钩。排排海竿纹丝不动,岸边热浪袭人。面前是泛着刺眼光线的湖面,眼睛都难以挣开;身边是半人来高的片片芦苇,密不透风;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连绵稻田,连一颗小树都没有。钓鱼人个个酷热难耐,只好躲在阳伞下那不足一平方米大的阴影里,气喘吁吁,连连喝水,但就是不撒尿,水分都从呼吸和皮肤蒸发出去了。因为要不断地用毛巾擦汗,脖子、前胸等处的皮肤已被擦破,再次擦汗时,都有虫蛰一样的疼痛感。那才叫“考验”呢!

  ……遭蚊虫叮咬是家常便饭。本来,黑天才起蚊子,但下雨天蚊子也出来。在外面走动尤其是小解时,一不小心,身体裸露的部位就会被蚊子叮上,待发现时,它已吃得饱饱的,全身通红。用手去拍时,一拍一片殷红的鲜血。这说的还是看似文弱的小黄蚊子。最厉害的还得数一身黑依黑裤的黑色蚊子。想起来,2001年8月的珲春龙山水库最让人胆颤心惊。那里的蚊子又黑又大,据说都是从俄罗斯过来的。因为水库的北岸有一道小山梁,山脊就是中俄国界。俄罗斯人人高马大,蚊子的个头当然也不能与人太不成比例了。太阳还未落山,身边就早已围了一大群。小黄蚊子发出的是“嗡嗡”的细声,而大黑蚊子发出的却是“呼呼”中混杂着“嗡嗡”后的“呜呜”作响的粗声。你跑到哪儿,它跟到哪儿,躲也躲不掉。稍一停下脚步,它们就一批一批地、不知疲倦地、一个劲地向你猛扑猛攻。单层衣服跟本挡不住,一下就透。防蚊剂、除虫剂也管不了多一会儿。不进帐篷是没法解的,但进了帐篷就再也不敢出来。若是晚间上鱼了,那得先根据铃声的大小来判断一下鱼的大小,才能决定是否出去起竿收鱼。一般情况只好放弃,等到天亮再说。有经验的钓友,为了少起夜或不起夜,到了傍晚都是少喝水,或者是事先准备好一两个空矿泉水瓶子,有尿时就不出去遭那个被蚊子叮咬的罪了。万不得已才出去小解的,也是实在憋不住了赶紧“合二而一”地迅速解决一下,那也得边小解边移动脚步,一只手还得不住地驱赶蚊子。这也防不胜防。有时尿到一半就被迫急急忙忙地提上裤子钻回帐篷。被叮咬过的地方,疙瘩一大片一大片的,奇痒难忍,使人闻蚊丧胆,彻夜难眠。

  ……阴雨天虽然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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