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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连载 钓鱼杂记第15节

虾虎1282018-12-08 20:30:47

人生中最后一个“六一节”到了,我觊觎已久的少先队大队长职位居然在我们这届毕业班没有选,一直空着。按以往惯例,六年级中队长充任大队长,我早把当选感言都准备好,等了快一年也没有派上用场。当不上大队长,六一露不了脸,这节日当然不渴望。

上午表演节目,下午颁奖的安排没变,今年增加一项内容,颁奖之后,五年级、六年级班长、中队长上台给新入队的小少先队员系红领巾,名曰“授巾仪式”,仪式上,看着小同学激动而虔诚的神情,我晓事渐多,老师讲的事情我早已不全盘相信,他们配合我们的党说过太多善意的谎言,心里闪过一丝嘲讽。我又想起我一年级那栓红布条的女同学,何必呢,崇尚荣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村里高音喇叭又响起,这次通知的对象是我妈,叫她带我爸的衣服去派出所一趟,她很紧张,以为我父亲出了大事。确实,去派出所本就不会有好事,叫带衣服就更不妙。

还好,母亲在派出所见了父亲,父亲说有事要配合派出所调查,今天晚上回不来,叫不要过于担心。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母亲几乎一夜未睡,连带我和弟弟也没睡好。

第二天中午,父亲回来了,满脸憔悴:“完了,一年赚的钱全部陪完了,还倒贴。”

“怎么回事?”母亲问。

“前天晚上有人送来五十吨废铁,说定每斤七角,一共是七万,老表还在钢厂交铁,我跟他打电话商量,他说每斤净赚两角,这一笔可以赚两万,收了。看到一笔大生意,我们两个都没有考虑过这么大数量的铁来路有没有问题。昨天上午,派出所就找上门来,说我们收的铁全是山里兵工厂丢失的,传讯我和老表到派出所调查。问了十来个小时,确认我们确实不知这批铁是赃物,就放我们出来。”父亲简略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铁咋处理?”

“定性为赃物,全数没收,发还失主。至于我们支付的货款,派出所的说等他们抓到卖铁那几个人,可以找他们要。”

父亲和他老表隔三岔五去派出所打听消息,派出所的回复都是同样三个字“等消息”。听说出了事,和父亲他们有借贷关系的人纷纷来要求清账,父亲两个火了,决定不做了,全部处理,关门了事。两人近一年的功夫不算,还倒亏一万有余,父亲的股份少,按份额认了三千。

六月底毕业考试,上初中还是要考,得当一回事。母亲早上给我煮了四个鸡蛋,烙一张饼。说:“带上这些东西当午饭,中午就不回来,下午考完再回来。本来拿钱在街上买吃的更方便,可你爸那边才出了事,家里又困难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我眼角有些潮,倒不是不满意这安排,我早习惯清贫的生活。只是觉得我家运气真不好,一家人都勤恳努力,刚有一点起色,又跌下低谷。

上午考语文、自然,语文做得一般,没啥感觉,自然课没考好,一道灯泡电池连线题没连对,有些懊恼,中午吃过鸡蛋也没复习,因为不知道复习什么,跑去看我村小的同学打一阵牌。下午考数学,感觉做得还行,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说我错了一道判断题,她是我弟弟的班主任,早就认识我,管他的,交卷了就听天由命。

考试后几天,我和父亲上街,遇到一个同学,他说:“你考了全班第一。”

“不可能,我做得不好。”我实话实说,我一般就前五,难得考一二名。

“还不相信,明天拿成绩,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我真不相信。

第二天到班里,班主任老师到了,大部分同学也到了。“恭喜你,全班第一,全镇第二。”老师说,好些同学都望着我。

这下我相信了。成绩是语文94,数学97,自然47,总分238。全镇第一名是别的学校的,总分240。

发完成绩单,老师召集家长开了小学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回家路上,有同学家长问我父亲怎么教育孩子之类的问题。感觉父亲压抑半个月的心情有一些舒缓,有了一些笑容。

毕业考试考得不错,暑假日子自然好过,在放好鸭子的前提下,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多。

天有微雨,罗明约我钓鱼,我两个用蚯蚓钓浮,浮漂已升级,换成了粗头塑料漂,两毛钱一只,优点是浮力大,醒目,缺点是灵敏度很差,钓鲫鱼不好使。但是现在湖里有了鲈鱼,我们对鲫鱼的兴趣降低了很多。这种漂钓浮效果还不错,就是遇到白条也不妨事,它们咬钩拼尽全力,就是个头小的,漂相依然明显。

我们钓了几个白条,两三个小鲈鱼,都在预料之中。我的浮漂猛的下沉,本能一拉,拉不动。心想,糟了,小鱼把钩拖挂到礁石上了,这下钩线全废掉。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拉力,杆尖猛然下沉,差点把我拉下水。

“中大鱼了,把住竿不要松,也不要猛力拉。”罗明大声说,比我还激动。

我只能抱住竿,我还没钓到过两斤以上的鱼,一律都是飞鱼,这次竿都立不起来,激动,更紧张,很担心脱钩。还好竹竿足够结实,撑过最初的五分钟,鱼挣扎力度明显减弱,终于拉得动竿了,我一气拉到岸边,鱼没出水,但是看到了轮廓,不小,罗明心急,挽起裤子跳下水,把鱼抱起来。

“这鱼好大,至少四五斤,你今天赚大了。”他啧啧赞叹。

“能拖起来,你帮了我大忙。”我很感激他。

有几个游客一直站在后面看,鱼刚抱上岸,一个游客说:“小朋友,我出十块钱,把这鱼卖我。”

这么高的出价,我梦都没有梦到过,马上就同意了,罗明碰我的胳膊好几次,我没在意,生意很快成交。

游客提走鱼,罗明埋怨我:“大草鱼两块五一斤,你少卖钱了。”

“我想过,等把鱼提到街上,万一死了就不值钱了,现卖钱稳当。”我说,还有我也不知道具体鱼价。

我给罗明两块钱感谢费,他死活不收。

“收下吧,不是感谢费,这鱼算是我们合作钓起来的,没你帮忙,我肯定搞不起来。这钱是你该分的份额。”

他听我这番解释,才勉强收下。

“大草鱼一般不吃蚯蚓,今天你钓到全凭运气,草鱼一般一群一群活动,才钓起一条,说不定还有,我们换草试试看。”他经常跟他幺伯弄鱼,有关鱼的东西,知道的远远超过我。

我相信福不双至,好运气不会一直有,懒得试,接着钓蚯蚓。

罗明换了好几种草和菜叶,浮漂毫无动静。我在这段时间还上了好几个白条,他相当沮丧,说:“今天没搞头,我们回吧!”

我没意见,今天得了个大意外,啥时候回都可以。

回家我高兴的告诉母亲我钓大鱼、卖鱼的事,卖鱼的钱我早做了打算,我的油竹鱼竿好是好,就是有一个明显缺点,收纳不便,在小路上走老是挂树和玉米秆,大人很多都用上了插接竿,我也想换成这种。我已打听过价格,四元一根。

“妈,鱼一共卖了十元,分罗明两元,剩余的八元我上交四元,想留四元买根插节竿。”我给母亲说。

“你留五元,你交的三元我也不动,给你存着,上初中要在学校蒸饭,攒起来给你买饭盒。”意外的是她主动提出多留我一元,我想应该是我钓鱼卖到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钱白捡似的,就看得轻。

我跑到街上渔具店,很快带回我梦寐以求的插节竿。这竿每个竹节都磨平的,外面刷过清漆,油亮油亮的,光可鉴人。除竿稍的三节都通过节,大节套小节,手把节最长,一米二,全竿连接好,总长四米,简直爱不释手,比成人后用惯键盘机,刚换智能机那阵的兴奋劲高出很多。

第二天出钓才下竿就遇上一阵雷阵雨,以往一看到有下大雨的迹象就赶忙还家。这次刚玩上高档货,没过足瘾肯定不想走。先一阵风,乌云滚滚而来,乌云阵势还未排好,电闪雷鸣,大鱼倾盆而至,我连忙跑进水边一个草棚,有几处漏雨,把草扒拉几下,勉强可以容身。

雨一直下,对面山上出现好多道黄色的洪流,倾泻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虽然距离有一公里,也能感受到它迫人的气势,在狂暴的大自然面前,我是多么渺小。我有一点点害怕,更多的是后悔,怕这雨下太久,无法回家。

雨下了两个多小时,青天重现,阳光炽烈,像是要把才下的雨水全部收回去。湖里涌进很多浑水,近岸十米范围全是黄色的,白条都不吃钓,头顶烈日,脚下雨水,我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实在熬不下去,算了,收竿,插节竿开竿不利。

回到家里,父亲微怒,“下雨怎么不回家?”我撒谎:“刚要走,雨就大了,没法走,水边有棚子可以躲,没淋到雨。”

“以后看到天色有变,就赶紧回。上次打雷,邻村一个人看电视,被雷打死了。雷雨天在野外更危险。”他面色恢复了平和。

“好,好!”我满口答应。

下午罗明带个网到我家叫我,他说:“我幺伯才给我说,李家沟很多麦线奔上水,小了他看不上,叫我过去网,我特意来叫你。”

我给父亲求通行证,他马上发我一张,他如此爽快的原因是李家沟是一条小河沟,水都是田里漫过去的,水少也不急,非常安全。

想到鱼多,怕人抢了先,我两个一路小跑,到了李家沟,水不大,有些浑。河沟中部有条十几米长的大石头,刚好把水分为两股,公平起见,我们两人各占一边,用的是古老而有效的方法,捡石头垒埂把水流收窄,在最窄处固定好手网,守株待兔,上游的鱼冲下来就进了网。过一会儿抓起网尾看看,鱼差不多了就起网,鱼转移了再把空网放下去,一直重复同一程序。

网了两个来小时,上游几乎没鱼下来,我们收工,每人都有十几斤,罗明比我稍多点,扛回家,一股脑倒进大盆,麦线夹杂少许白条,都小鱼。没有吃的价值,熬成一大锅鱼汤,给养的老母猪补了身子,不知道它产奶量增加没?

后面两天,又去碰过运气,陈亮也来了,人多了,鱼却没了,水变小变清。我们几个沿河沟回家,陈亮眼尖,他看见河里一个水塘中有一条大桃花斑,三人一起下了水,约定来场捉鱼比赛,徒手捉,都不许用网。

他两个是捉鱼精,技术比我好,我是没指望的,他两个使出平生所学,由东撵到西,从北追到南,脚踩手摸,这水塘太小,一套抓鱼组合拳没打完,都转了好几圈。我肯定比不了他们,反正稳进前三名,我干脆就不动,那条鱼被他们追急了,看我这方平静,一头扎进我脚下石缝,我马上伸脚封住了出口,伸手进去,把鱼抓出来,差不多半斤,是我见过的最大桃花鱼。

罗明陈亮两人忙活许久,被我捡了漏,想当的不服气,不为鱼,论抓的大鱼数量他们甩我几条街,只为一直菜鸡的我盖过他们的风头,屈辱呀!可规则是他俩定的,抓到鱼者胜,不认失败的英雄,不服气自个儿边上去顺。

陈亮游泳技术很好,他买了粘网,游百十米远放网,每次收获都不少,嫌钓鱼太慢,钓竿都难得带。他正在放网,巡渔的来了。本地人放网钓鱼本来老板都不管了,他的伙计流动性大,这次来的两个新伙计,老板可能忘记给他们打招呼,这两伙计终于职守,把陈亮拖上船,网也一并收上船,陈亮就穿一条内裤,就被带走了。

我和罗明也不敢继续钓鱼,两人赶忙回家通知陈亮父亲,他父亲不在家,同院的住户说下地了。罗明熟悉地方,跑到地里告诉他姑父陈亮被抓的消息。陈亮父亲很着急,干活的农具直接扔地里,跟我们一起朝水边跑。

快到水边,望见陈亮坐在石头上晒内裤呢,我们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再走近点,没错是陈亮。他爸很疑惑:“不是说你被巡渔的抓了吗?”

“是啊,可他们又把我送回来了。”

“到底咋回事?”

“他们把我带到大坝,说我是偷鱼的,他们老板问我哪儿的人,我回答说虎山村的,老板转头就骂他的帮工‘你们两个简直乱弹琴,上次的事差点儿收不了口,本地人你惹得起吗,要是得罪了,他们哪天把网箱搞几个洞,你们的工资我都出不起。把这娃赶快送回去,待会他娘老子来了,难收拾。’他们就把我送回来了,连网带鱼都还给我。”陈亮平淡的说。

原来只是一场虚惊。

回家路上,我远远看见一个堂舅背了一个大人,匆匆赶往街的方向,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堂舅。我断定事情不妙,我们这里大人只有生重病才让人背,娶亲都不用背新媳妇的。堂舅所背之人肯定是他的亲人,也就是我家亲戚。回家我就把情况告诉母亲。

她很紧张:“我得过去看看什么事情?”,急忙向小外婆家走去。

二十分钟后她赶回家,给我父亲说:“出大事了,幺妹喝药了,送卫生院了,我们赶紧去瞧瞧。”我听到这消息有些怕。

又对我说:“我和你爸马上去趟医院,你们兄弟自己做点饭吃,早点睡,不用等我们。”说完拉上父亲,消失在夜幕里。

我有些忐忑,但是父母一走,我就是主,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我弟弟很勤快,他帮忙烧火,我转灶,简单做好饭菜,依照母亲吩咐我们先吃,可吃完饭他们还没回来,我想他们可能很晚才回来,我又喂过猪,带弟弟洗漱好,上床睡觉,弟弟人小,脑子里装事情少,生物钟一到,就睡着了。我却不行,总觉得大人不在家,小偷会来偷东西,不敢入睡,百无聊赖,想看书打发时间,感兴趣的书早已看完,只能找出父亲的《玉匣记》看。

父母半夜才回,母亲问我:“这么还没睡?”

“我等你们回来。”

“万一我们一夜不回,你是不是要等一个通宵?”

“我只要熬得住,肯定等呀!”

“瓜娃娃,哪能这样死脑筋,赶紧睡!”母亲说。

“我幺姨怎么样了?”

“洗过胃了,医生说情况稳定。”

我听了,也很安心,很快睡去。

第二天中午,一个堂舅母慌慌张张来叫我母亲:“二姐,幺妹不行了,快点跟我去医院。”母亲赶忙跟她上街。

下午,舅舅们抬回已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幺姨,父母不让我们兄弟参加丧礼。小外婆家穷,幺姨还没成婚,丧事办得很简单,只请了一个道士,找不到大树,用小树锯成板材打制一副棺材,母亲说都不严丝合缝,幺姨这样子走得太凄凉。母亲有些不平,她觉得就是借点钱,也该办得像样点,母亲年长幺姨近二十岁,幺姨小时候她带得多,两个人很有感情。可小外婆说幺姨赌气,自找的事,没结婚就不算成年,办这样也算对得起她。

我从父母之间的谈话中大略拼凑出幺姨自杀的经过:幺姨四岁时候,她父亲(我小外公)上山伐木挣钱,被大树砸死,赔偿金少得可以忽略,她兄弟姐妹中,当时只有排行最大的成年,在部队当兵。小外婆一个人拖其余三个子女(分别15岁,8岁,4岁)艰难度日,小姨从小就需要帮家里做很多事情,等到她二十岁,有人给她介绍一门亲事,男女双方都很满意,相处一年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幺姨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给小外婆说婚礼免了,但是她也想保持最基本的体面,自己攒了一点钱,打算买些被盖衣服等小件带到男方去,年中小侄儿出生,二堂舅经济紧张,由小外婆做主,把幺姨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借走。很快到了约定出嫁的时间,幺姨想讨要借出去的钱,二堂舅经济还没缓过来,小外婆怕儿媳知道吵架,便阻止幺姨要债。幺姨觉得很委屈,她想二哥好歹还办了婚礼,现在轮到自己,家里出不起钱也罢了,连自己攒的穿戴钱也被赖掉,越想越想不通。

当天下午幺姨和小外婆母女俩一起在菜园种菜,幺姨又提起找二哥还钱的事。小外婆就火了,她说:“我又没要男家一分彩礼钱,你净身过去,他们白捡个人,也不亏欠什么。”

幺姨说:“但是哪个出嫁不置备几套衣服被盖的?我总要留点面子,男方也不至于小看我们。”

小外婆是急性子,更加生气: “好,你要面子,就逼我,我没能力,对不起你,我干脆死了算了。”扔下农具回家翻农药。

幺姨一起跟回去,一把抢过小外婆手中的药瓶,咕咚就把一整瓶一百毫升喝光,说:“妈,都是我不好,你想喝药是因为我忤逆,我现在就把这个罪领了。”

小外婆大惊失色,连忙叫人,然后就是我看到两个堂舅急匆匆背幺姨上医院的一幕。

幺姨被送到医院,医生忙着洗胃,她喝的农药毒性不是很高,洗胃后状态看似缓了过来,亲友们也略略松一口气。但是她喝的药量太多,身体吸收量也大,第二天病情出现反跳,医生回天乏术,她就这么走了。

丧事过后,母亲跟父亲说:“我现在都不相信幺妹那么开朗的人会走绝路,去年王三女喝药办丧事,她还跟我说‘王三女这个瓜女子,再怎么过不去,也不能自杀呀!’但这次她步了王三女的后尘。”父亲也只能长吁短叹。

母亲所提王三女是我一个姨表姐,殁年十八岁,也是因情所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家族有遗传病,我姨父担心有隐患,不同意他们交往,表姐觉得心里苦,她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想尝尝农药是不是味道更苦,就喝了两小口,这农药剧毒,就没抢救回来。至于农药什么味道,没人忍心问她。

前后一年时间,我的两个亲戚在人生最美的年华就凋零了,他们两个对我都很好,我很伤心,把这些不幸都归罪于农药,觉得它是万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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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成都

我特么进来看帖子学改矶竿,你让我看小说,

很久以前成都

打字累吗

很久以前成都

终于盼到了

很久以前

哈哈,比有些人写的钓鱼技巧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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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很多人喝农药寻短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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