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小记（3）绰号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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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漳河之恋 于 2013-12-18 07:02 编辑

《绰号》里提到实习的事，记忆的大门突然打开，很多温暖的小事历历在目，急于记下来，无奈论坛维护上不了。喜欢夜深人静后，点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独自享受那一份静静的孤寂，和一个人在野外钓鱼的时候，竟有相似的感觉。不会上网的时候，钓鱼的经历都记在一个小本上，很多年过去了，有了厚厚的几本，现在翻一翻，很多记录，有些幼稚可笑的。本来想整理一些的，因为没有图片，帖子发出来，想必也不会有多少人看。我想，并不是大家不喜欢纯文字，实在是世事纷扰，太忙了。好的文字，浩若烟海，还算喜欢看看书，只是，很多时候，即便很有看头的书，也是静不下来，看不进去的。闲话少叙，归题吧。

“老妖子”张师傅和组长有些矛盾，那时厂里效益不错，奖金比工资还多，组长有分配奖金的权力。权力，本来就是把双刃剑，一碗水难以端平。组长兢兢业业，在组里落了个孤家寡人，张师傅有些吊儿郎当的，却很受大家欢迎。只是除了背地里发发牢骚，没人敢当面和组长冲突。有一回张师傅喝了点酒，当面给组长提意见，言来语去，就吵起来了。张师傅说话慢，还有点结巴，语言上吃了亏，老羞成怒，一边用手指着组长，一边掳袖子要扑上去：“今天，我要揍。。揍。。揍。。揍。。”没走两步，揍字后边的词也没说出来，扑通一声，自己先趴下了。大家一边笑着，一边把他抬到了更衣室休息。

我跟的赵师傅外号叫“大春儿” ，大个子，体重有二百来斤，豪侠仗义，酒量很大。虽然肥胖，干起活来却很利落，又多了我这个壮劳力，一个月的任务，大多10几天就完了。大厂工序排得严格，负责每道工序的人有点铁路警察，各管一段的意思，自己的事做完，就可以休息。有时任务不多，几天就能完成全月任务，就可以回长治老家呆十几天。

赵师傅经常请我到他家里喝酒。他住自己家的房子，一个很小的独院，两间平房，室内看就是大一间，卧室客厅多功能。那时的工人，活得很轻松，单位的房子是论资排辈分配的，慢慢等就好，物价又低，发了奖金，隔三差五要“搓一顿”。赵师傅豪爽，舍得花钱，家里彩电冰箱，放像机，雅马哈电子琴等当时的时髦电器，一应俱全。因为处于京广铁路要枢，物流发达，放像机都是广州那边过来的。那时那种盒式的录像带，清晰度不高。组里有个年轻师傅，有时上着班就骑摩托车走了，大家知道，他又去“跑带”了：去搞那种神秘的录像带。有了这项本事，车间主任都敬他三分，大致从那个时候开始，生活，有了斑斓的色彩。

喝酒的时候，赵师傅给我说过一件趣事，说一次一个邻居喝多了，晚上来他家里闲聊，赵师傅的妻子已经睡了，一般人就会避讳一些。可这个邻居是个“沉屁股”，一坐下就不想再起来。被窝里的妻子早就被吵醒了，只是背了身子假睡，时间久了，急着上厕所，憋得很痛苦。夫妻间，总有些默契的暗号，赵师傅知道了，就抬腕看表，言语暗示，无奈这个“沉屁股”，竟毫无反应。赵师傅急中生智，站起来说道：“你在这坐一会，我去街上的小店买瓶酒，咱俩再喝一瓶？”“沉屁股”才有所醒悟，连忙告辞。“他不走，我走！”赵师傅一边干掉一杯，一边笑着说。其实，这样的“沉屁股”，我后来也遇到过。那天有空了，可以写出来的。

调回家乡后，受赵师傅的影响，每到周末或节假日，会约同事们来家里聚聚，渐渐地厨技和酒量都大长。妻子很善良，也没怎么反对过。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钱变得越来越重要，请一次客，仿佛已经成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