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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jy197500 于 2014-9-5 11:03 编辑
咸水鱼出品 秋风一度多瑙河(十)
——一个钓鱼疯子的多瑙河三角洲之行
⑼.9月23日,钓鲤鱼,碰到尽是扫兴事。
早上起来,发现风终于停了,心中大喜,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想想真是心痛。鲁季准时来了,问我们今天打算怎么玩,我们反问说你看呢?他想了一下说,今天早上看了一下水色,仍然有些混浊,要不还是钓鲶鱼或者狗鱼?我们说都钓过啦,老钓就没劲了,换一个花头玩玩。他说这种水色钓夏劳不靠谱,要不试试钓鲤鱼怎么样?苏厚民很高兴,说好啊就钓鲤鱼。我知道这淡水钓菜鸟一辈子也就钓过两条鲤鱼,那是在北加州的大熊湖钓到的,所以一听钓鲤鱼,就有点兴致勃勃。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说实话,钓鲤鱼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兴趣,以前在上海钓鱼,上海的钓友都说:鲤鱼钓个大,意思是说只不过是贪图鲤鱼体型要比鲫鱼大得多,钓起来手里很过瘾而已,江南一带的人都不习惯吃鲤鱼。鲁季说你不要小看鲤鱼,这可是鱼类里面智商最高的,可不容易钓到呢。我心里说臭盖了吧,以前我在非洲的纳米比亚,在首都温德和克北面的卡度度拉湖,有过一天钓51条的记录,智商高的鱼能让我这种菜鸟一天钓51条吗?难道是欧洲的鲤鱼就是不一样?那我倒要试试看了。
我们今天走的是另一些陌生的水路,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大家的心情都很好,一路谈笑风生。和鲁季这厮混了几天,大家都很熟了,说起话来就放肆起来,大家彼此开开玩笑,也敢说一些男人的话题。厚民兄说鲁季啊,能不能唱个什么歌给我们听听,不要流行歌曲,唱你们罗马尼亚的民歌,越乡土越好,鲁季说行啊,想了一想,就开口唱了起来,旋律倒是很有异国情调,可惜一句也听不懂,鲁季就翻译给我们听,歌词大意如下:
“大哥勤快二哥懒,
三哥生了双贵族的手,
脆饼夹鱼熏羊肉,
大哥不在你吃个球。。。”
看我们听得很认真,鲁季干脆把船停了下来,说我来教你们唱。他唱一句,我们就跟着模仿一句,就这么短短四段歌词,要一下子学会还真不容易。学了半天,终于可以连在一起唱了,前三句唱得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嘴里像含了个驴嚼子,可唱到最后一句,端的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可见人这个东西,要学好不容易,学坏的,一学就会。把个鲁季逗得哈哈大笑,边笑边骂:“娘的中国佬!”我们不肯吃亏,也骂回去:“妈的罗马尼亚鬼!”大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钓点到了,是一条又宽又直的河流,鲁季把船停在一条小河的河口,这个位置挺不错。我在左面,厚民居中,鲁季在右面。鲁季拿出一瓶玉米,那玉米每颗比大指甲都要胖大,白白壮壮的,不知用什么浸泡过,闻上去有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鲁季还是用一根竿,我和厚民一人用两根,一根装鲁季的玉米,一根用我昨天钓鲫鱼的饵。
竿抛出去了,这才觉得今天好热,连钓鱼背心都穿不住。脱下来扔地上,心想这天是怎么回事?昨天冷得要死,今天又热的要命,温差最起码也有个20度。再一留意风向,心里咯噔了一下,竟是钓鱼佬最忌讳的东南风。像这种曝热的晴好天气,再加上东南风这么一刮,在国内钓鱼基本上也就玩完了,不知道罗马尼亚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从上午9点到中午11点多,下玉米的钓竿纹丝不动,还是我做的饵料对路,钓起来若干条欧鯿。照片上那是其中最大的一条,大概有个一斤二三两的样子吧。看见资料上说,欧鯿在三角洲最大可以长到6公斤,蛮吓人的。厚民那边也钓起了欧鯿,只有鲁季那里毫无动静,他也有点急了,不断地打手机询问他那些散布在三角洲的同行,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鲤鱼,也没有夏劳。反过来我们倒安慰他,说钓鱼这东西就是听天由命,钓得到钓不到,你不要太在意。
我正在船上看风景。
欧鳊鱼,和国内的鳊鱼长得有点不一样。
我们正说着话,只见远处有一条快艇向我们这边驶来,水波从船头向两边急速分开,可见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刚要伸手示意,却不料那船船首一偏,划个大弧度沿着我们钓鱼的岸边一掠而过,刹那间我们五支钓竿的钓线全部被卷入螺旋桨打起的湍流中。也亏得我们手脚快,总算把钓竿抢在手里,可是五根钓线一瞬间“啪、啪、啪”全部扯断。那船却不稍停留,扬长而去,气得鲁季捡起土疙瘩往船上扔去,一面用罗马尼亚话大骂。
土疙瘩“呯”地一声砸在快艇的遮阳棚上,那船一个减速,倒掉转头驶了回来。这才看清,船上有两男一女三个人,两个男的脱了个大光膀子,面红耳赤,一看就知道是喝了不少酒的醉鬼。鲁季还在破口大骂,那船停在浅水里,两个男的跳下船,气势汹汹,嘴里骂骂咧咧地趟着水朝鲁季逼了过来。这两人看上去30上下,肌肉结实,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还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不好,看来要打架了。
我朝厚民一看,只见他已经悄悄地从钓鱼包里抽出那把他出外钓鱼时一直带在身边的芬兰猎刀。厚民这个人属于冲动型的性格,在台湾时还学过空手道,据说还得过什么年级的冠军。17年前,我们在洛杉矶的 NEW PORT BEACH 的防波堤上钓鱼,和几个西裔的小混混冲突起来,想不到他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把人家从岸上一直打到水里,结果我们全部被警察抓到警局去。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早已过了打架的年龄,就凭我们现在这样的老胳膊老腿,不要说什么闪展腾挪,就是人家把脸凑到跟前来,让我们往他下巴上来一个上钩拳,我都不相信能把人家搁倒,更不要说对付眼前这两个浑身是肌肉的野蛮人。
我脑筋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今天这事如果大家只是骂骂街便罢,要是一旦他们先动手打了鲁季,厚民他一定会挺刀上去帮鲁季拼命,趁这个乱哄哄的当口,我出其不意从水里直冲到船边去,往船上一爬,立刻发动引擎把船开走,船上那女人若是乖乖坐着便罢,我把她抓做人质,她要是敢来和我抢夺方向盘,就一脚把她踹到水里去。船被我抢到手里,女人又被我当作人质,想那两个家伙一定会投鼠忌器。再说不管他们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反正都跑不掉啦,鲁季可以用手机报警,叫警察来处理的。 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出我们意料。
两个莽汉眼看就逼到鲁季跟前,鲁季却毫不惊慌,跨前一步,拦在他们前面,突然手里亮出一样东西举到那两个家伙眼前,嘴里厉声地说着什么。两个家伙一看到那东西,顿时迟疑起来,相互对看了一眼,捏紧的拳头松了开来,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下去,到后来连我们这种一句不懂罗马尼亚话的人都听得出来,在鲁季的厉声斥责下,两个人的态度简直有点低声下气了。最后两个人回到船上,拿出两版啤酒,乖乖地交到鲁季手里,这才发动快艇,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整个事情过程中,那个女的只是坐在船上,脸无表情,一言不发。厚民说震宇啊,你看到那个女的没有?这人喝过酒又吸过毒了,现在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在意了。我就跟他抬杠,说你凭什么说人家吸毒了?人家脸上又没写“吸毒”两个字。厚民哈哈大笑,把我的肩膀一拍:“老弟啊,我可是在美国混了40年的老鸟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好好跟你老哥学着点,对你以后有好处。”耶耶耶,他倒拽起来了。
我们俩又一起去拍鲁季的肩膀,说老大你有两把刷子嘛,不战而屈人之兵,佩服佩服!我们问他说这两个鸟人是什么路子?是不是黑社会的?鲁季说什么黑社会的,黑社会的人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这两个是布加勒斯特来的流氓,不懂规矩的生瓜蛋子。我们很好奇,说你刚才给他们看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他们一看到就拉稀了?你又跟他们说什么来着,弄得他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鲁季拿出来给我们看,像信用卡那么一张卡片,鲁季说这是三角洲当导游的执照,要考到它还不怎么容易的。他说我先给他们看我的导游执照,镇一下他们的威风,然后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列伊巴达的五月事件?我们问他那个五月事件是怎么回事?鲁季说2002年5月,有那么几个小混混到三角洲来,仗着自己是从首都来的,又有几个鸟钱,到处摆威风寻衅生事,在列伊巴达那个地方,把一个导游给打了。被打的导游拿出手机一呼救,凡是收到信息的渔民和导游都开船赶来支援,一到先把那三个混小子一顿好打,然后又连人带船押到警察局去。等第二批援军赶到,一看事情已经摆平,觉得很不过瘾,当着警察的面,又把那三个混小子臭打一顿,警察都是本地人,你说他们帮谁?从此以后,三角洲导游和渔民——其实很多渔民的身份也是导游,就和鲁季一样——团结和强悍的名声整个罗马尼亚都知道了。黑社会?黑社会的人当然知道渔民不好惹,再说他们在三角洲一带走私,很多时候还需要渔民的帮助,所以历来对渔民很敬重。你们看到了,刚才我一提到五月事件,那两个家伙就尿裤子了。我说这里是三角洲,还轮不到你们来撒野,今天谁敢动我一个指头,半小时内我叫你们人躺在岸边,船沉到河底你信不信?那两个家伙先前以为我们是外地来的旅游客,欺负一下找个乐子没关系,这下就怕了,连声道歉就想走人。我说就这么走啦?我客人的钓具被你们弄坏了,你们怎么说?鲁季哈哈大笑,说这两个家伙连忙搬了啤酒下来,算他们识相。来来来,喝啤酒喝啤酒!
这么一折腾,就是时近中午了。鲁季说我们先吃午饭吧,午饭后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如果还钓不到鲤鱼,那么整个三角洲都钓不到了。另外,我们待会儿去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叫23公里的地方,因为那里住的都是俄罗斯移民,所以我们叫它小俄罗斯,也算是三角洲的一个旅游点,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厚民一听忙问说那里有没有餐馆?鲁季说有一家俄罗斯餐馆,卖俄国菜的。厚民说,那我们今天请你吃饭,俄国菜里面有个什么鱼汤很有名的,里面还有鲟鱼肉呢。好主意!这几天我们吃那个夹肉面包都吃怕了,真想换换口味。
到了23公里才知道原来也不过是个规模不大的村落,只是房子造的很有俄罗斯风格。村中间还有一个很显眼的东正教堂。码头一上去就是餐馆,布置得还蛮漂亮的。鲁季和厚民整理钓具,我就一个人先进餐馆去订位。
一进餐馆,没有客人,四五个男男女女坐在一起聊天。一看进来一个老外,像看戏一样地看我。我问他们能讲英语吗?一起摇头,然后将头一起转向一个方向喊道:安琪丽卡,安琪丽卡!安琪丽卡来了,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倒说得一口流利英语。我说安琪丽卡,我们有三个人,想在这里吃午餐,安琪丽卡说你们有预约吗?一下子没听懂,什么吃饭还要预约的?回说没有。安琪莉卡脸露难色,又叫出一个男子,说是这里的经理,又问了一遍这个无聊的问题。我就有点生气起来了,说吃个饭还要什么预约,我们付钱的,你要收列伊、美金还是欧元,我们照付。经理说不是钱的问题,我们这里吃饭是一定要预约的,问他要提前多久预约,说是三天。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事。
正说着话,鲁季和厚民也进来了。鲁季说你不要生气,我来跟他说。鲁季和颜悦色地和那人讲了半天,不行就是不行,厚民兄也火了,说这是他见过的全世界最屌的餐馆,你以为你是什么?是纽约第五街的顶级餐馆吗?说到后来鲁季也火了,经理这才让了步,说那就给你们吃吧,不过一人只能点一个菜。我和厚民也发了大爷脾气,不吃了不吃了,你就是给我们免单我们也不吃了,鲁季,我们走吧!出了门鲁季也直摇头,说真对不起,碰到这种事情,你们要知道,我们罗马尼亚虽然社会制度改变了,但是很多人的头脑仍然停留在齐奥塞斯库的社会主义年代。他们反正是拿工资的,你吃不吃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鲁季你不必为他们道歉,这事情我能理解,我们中国倒回去三十年也是这样。
我们让鲁季先回船上去等我们一下,来也来了,我们准备去看一下这个俄罗斯村。可是转来转去,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大活人,好不容易在一家的后院看到一个大嫂。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双手抱在山一样的胸脯上,灰色的眼睛很警惕地看着我们,跟她打招呼也不回答,跟她说再见也没有反应。厚民说这地方是怎么回事?都中邪了还是怎么的?转到村口才看到几个孩子,大概刚下课,跳跳蹦蹦地过来,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和他们一起合影留念,看到他们天真无邪的笑脸,这才心情好了起来。
回到船上,还是啃硬面包,鲁季拿出一瓶东西说你们尝尝,一看,是一瓶腌黄瓜,小指那么粗细,翠绿晶莹,咬在嘴里又脆又凉,咸淡适口。才吃了一根,就收不住口了,等到想起来,瓶已经见底了。我们很难为情,说鲁季我们付钱。鲁季说瞧你们说的,什么钱不钱的,自己老婆腌的,你们要是喜欢,明天我多带点来。
下午去了鲁季说的那个地方,很大的一条河,钓了三个小时,别说鲤鱼了,连小猫鱼都不咬一口。鲁季真的急了,拼命打手机,回答都是坏消息,到处都没有鱼咬钩,这证实了我的预感:曝晴曝雨的天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就是钓淡水最残酷的现实。
又浪费了宝贵的一天,还碰到这么些个扫兴事,心情很坏地回旅馆去了。 俄罗斯村可爱的小家伙
餐馆蛮漂亮,可惜服务态度真糟糕!
(未完待续。。。)
多瑙河
本主题由 独钓寒江雪 于 2014-9-12 01:15 删除回复
大家顶啊,这么好的帖子,楼主辛苦了
欧鯿在三角洲最大可以长到6公斤
楼主加油,不错,很精彩,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有心了~~谢谢辛苦找来分享~~~不过是不是考虑给我点线人费呀~
这个鳊鱼能长到12斤 确实是有点吓人!
感谢您的精彩分享!
[attach]1913858[/attach]这个鳊鱼是不一样感谢分享 辛苦了
社会主义害人不浅哦,害的楼主闻得到饭菜香也没饭吃。
这个还不错,好帖子,大家谈谈
强强强~~,太好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