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说: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娶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娶妻,必宋之子?
虽是反问,足可见古人对于鱼的喜爱,并对所食之鱼有了地域和口味上的区分,辽河之鲂、黄河之鲤、松江之鲈、长江之鲥、江淮之鲴、远洋之鲳,无不佳美,难分轩轾。只是古人之力取江河湖泊之鱼实属不易,取海洋之鲳的难度更甚。今人以钢铁之船,乘风踏浪,远洋捕捞,也需担诸多风险。美味不易得,佳肴尚需烹饪。
所食鲳鱼,最爱红烧和酱焖,这多少与身居鲁地的饮食习惯有关。鲁菜喜欢用酱,偏鲜咸,孔子说鲁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准到位。
在济南多年,无论鲁菜世家,还是寻常巷陌的小馆子,都吃过口味不错的红烧鲳鱼,觉得做的最好的当是黑虎泉正上方虎泉阁一处的鲁菜馆,程家鲁菜传人烹调,所谓唱戏的腔,鲁菜的汤,独爱他们家的红烧鲳鱼。选深海银鲳,葱、姜、蒜腌制,醋糖料酒酱各司其职,凭经验掌握火候,最后大火收汁辅以老汤提鲜,色泽金黄,美味令人咂舌。三五好友相聚,一顿好酒,观雨落于春柳,雪飘于冬泉,看三两画船经过,美酒伴佳肴入口,讲人生至理,心醉矣!有外地来济之亲朋,我都带去品尝。
几年前,菜馆迁走,此后再遍寻不着。美酒佳肴已成记忆。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